影响很大,但在那之前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漠,但不沉郁。我和他聊了许久,他才告诉我,其实他已经在看一年多的心理医生了。”
梁招月放在膝盖的双手蓦地抓紧。
宋教授说:“那时我并不在意,因为人多多少少有心理问题,况且他一直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情绪高压下有点问题是不可避免的。可等下一年我见到他时,却发现他的情绪好像更加糟糕了,我和他又聊了许久,后来才知道,他因为父亲那句口不择言的话,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了。”
梁招月适时问:“是那个人的私生子出事时说的话?”
宋教授点点头:“他父亲早年还是个不错的人,对他也很是疼爱,谁知道后来会变成那样,对他会厌恶到那般地步。”
或许旁人难以理解周霁华的转变,但梁招月却不陌生。
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和她说过,其实早年间她的父亲梁明凯还是个不错的人,不然他绝不会放心将女儿交给梁明凯。
只是人心难测,又或者男人这种既得利益者骨子里天生隐藏的劣根性作祟,当他们得到更多东西的时候,总还想企求更刺激的体验。
而他们如此敢于踩过道德这条线,不外乎是不管他们做得再过分,社会,或者说千百年来形成的体系,总会为他们开脱罪名。
同样,这种优待仅限于男性使用,于是便造成了他们的有恃无恐。
生活了二十几年,一个人人称羡的好男人,有天变得恶心可恨,这样的例子梁招月见过太多了,当她深思理清其中的逻辑性后,她便觉得,没有什么是奇怪的。
可尽管如此,梁招月还是非常不理解,为何周霁华会说出那般恶毒的话。
都说虎毒不食子,何况他曾经还那么喜爱周云川。
宋教授说:“大概是男人不用生孩子,理解不了那种感觉。”
梁招月说:“但他还是太过分了,如果他当年放过阿姨,现在他们的处境不会这么难堪,所有人都会过得很好。”
孟望夕不用痛苦,周云川也不用十年如一日地陷在过去,她们都不用终日不得解。
宋教授说:“这就是人心复杂之处。有纠葛有自私才构成人性,才构成生活。”
梁招月沉默了一会,问:“他这些年还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宋教授仔细想了许久,说:“陆陆续续吧,以前频率高一些,他结婚那一年多没怎么看过。后来你们分开了,他又去看过几次。”
梁招月神情倏的紧张起来。
宋教授看出来,继续往下说:“但是这三年他找心理医生的频率比他以前还是少很多。”
她说:“大概人心里有了寄托,有了期待,情况总会变好一些。”
梁招月松了口气,同时又想到她先前说的那句周云川结婚那一年多里,没怎么看过心理医生。
她忽然想,那么那段短暂的感情、短暂的婚姻,对他来说,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各取所需。
相反,他也是和她一样对它抱有更多更长远的希冀。只是他父母的事到底对他造成影响了,他有所退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