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带着惋惜懊恼的口吻在说:“梁招月,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梁招月看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无措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她抬起手,放在他肩上,片刻后,她轻柔地抚了抚他的背,说:“那你还给我那么多资产。”
他说:“是我过分高估了自己的猜测,以为你会因为这些钱不愿意和我离婚。”
他又说:“我没想过用这种方式侮辱你,很抱歉,那是我在当时能做出唯一的挽救方式,虽然它看起来并不尊重人。”
听他诚恳地说这些话,梁招月似乎能通过它们看见当年那个想法落空的人,是何等的懊悔。
她也逐渐释怀了,说:“这些钱其实也确实帮到我了。”
周云川说:“是吗?”
她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强大,内心深处破碎得像个瓷娃娃,需要有人尽心呵护,将其一片片弥补起来,梁招月说:“这三年多的工作里,有好几次我看着银行卡你给我的那些钱,就在想,它们是我的底气也是我的退路,我并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担惊受怕、瞻前顾后。说起来,确实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钱,让我少了这么多后顾之忧。”
说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周云川再没有出声,偌大的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落地窗外的灯火,一盏盏互相拼凑,就此组成了万家灯火。
梁招月看着怀里紧紧抱住自己的人,心想,以后她和他真的就是这万家灯火里的一员了。
再不用忐忑不安,猜忌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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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睡在卧室。
睡的还是从前周云川的那间卧室。
由于明早就要考试,周云川没有进一步的越界,他只是亲了亲她,在就快要濒临崩溃的时候,起身到浴室冲凉水舒缓。
听着浴室那边传来的哗啦水声,梁招月躲在被窝里偷笑。
其实她可以换种方式帮他缓解放松,比如用手,但周云川并不接纳,她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不采纳。
没一会,周云川重新躺下来,随着一身冰凉的触感覆上来的同时,梁招月还发现他换了身衣服,和她身上一样的灰色睡衣。
甚至还是同款的。
她盯着他的睡衣,问:“什么时候买的?”
他不答反问:“怎么样?”
梁招月想说不怎么样,她以前买的睡衣都很普通,而他额睡衣动不动都是四位数,真是难为他还专门购买她以前喜欢穿的睡衣,甚至还买了同款男士的。
梁招月说:“你都不打听打听的吗?我现在都不喜欢穿这种睡衣了。”
周云川凑近她脸庞,声音近似低沉悦耳:“你这是在暗示我你决定搬回来了吗?”
梁招月没作声,只是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
他挨下了,然后握住她的手,说:“搬回来好不好?”
梁招月说:“奶奶让我在那边住着,这才住了不到三个月,你确定她老人家不会生气?”
周云川说:“有安安和徐明恒在家陪她,我们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而且安安一个人一惊够让她操心了,就算是为了不给她老人家增加负担,你搬回来?”
真是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她问:“你敢把这话和奶奶说吗?”
他倒是听出她话里隐藏的意思:“奶奶同意了,你就搬回来?”
梁招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周云川笑了,很满足也很满意的一种笑,他寻过来,从她身后抱住,说:“招月,谢谢你愿意回来。”
不知为何,她听在耳朵里,竟有几分伤感,但她还是说:“奶奶那边你去说,我可没这个脸。”
身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