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原来真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真有父亲可以十年如一日都在诅咒自己的孩子,她低着头,眼泪越冒越多。

周云川为她擦拭,又说:“你在继续这么哭下去,我就该好好反思,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一直对我这么哭。”

梁招月就想,为什么这时候他还是只想着她,他难道不该好好想想自己吗。

她一边哭泣着,一边不无悲伤地说:“他凭什么这么对你,我对你最生气最愤怒的时候都没这么对待过你,他凭什么,他既不生你,也不养你,他凭什么!”

她一直重复着那句‘他凭什么’。

那副伤心欲裂的模样,仿佛是遇到了人生里最无解最棘手的问题。

可明明是他的事,她就算再伤心也不该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周云川听到她说。

“我放在最心里边想好好珍藏珍视,想一辈子携手走下的人,凭什么要被他这么诅咒?”

周云川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爱他超过爱自己。

又发现,原来被这般放在心尖上的感觉,竟然是这种滋味。

他低头去吻梁招月的脸,那咸而涩的味道,就是他此时最好的镇定剂,他需要它们,才能抑制下那身体在无处叫嚣不得宣泄的欲望。

梁招月说:“他是不是打你了?”

周云川说:“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梁招月说:“以后我们不要理他了,人生里求不来的东西再奢求也是枉然,以后我陪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