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搬了一张椅子到阳台,随后又倒了两杯白开水用托盘端过来,放一杯在母亲面前。

相比刚才的紧张害怕,这会孟望夕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温柔安静的模样,而刚才还被她紧紧抓在手里护着的书籍已经不见所踪。

周云川坐下,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才说:“我是不是吵到您休息了。”

孟望夕说:“没有,我本来就没怎么睡着。”又问,“怎么过来了?”

周云川叠起双腿,靠坐在椅子里,看着不远处精致的花园,说:“听说您出了点小状况,我刚好路过港城出差,顺道过来看看。”

孟望夕才不信这番说辞,说:“是谁又跟你打小报告了?我没什么事,没他们说得那么严重。”

周云川看了眼她那打着石膏的左手,问:“痛吗?”

孟望夕笑了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说:“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人的痛感变得迟钝,这次没有那么痛。”

周云川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他最近不在,您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回北城。”

孟望夕说:“然后呢?你们父子到时又吵得天翻地覆?”

“我会让他以后都不能过来打扰您生活。”

“云川,我不会离开你父亲的。”

周云川说:“为什么?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去英国一趟,您明明知道他过去做什么,而您只能关在这里,等他回来,我依旧不懂为什么您能十年如一日地承受。”

孟望夕说:“他有想守护的人,我也有,他获得了去看望他们的自由,而我也有我的自由,你看看安安现在都这么大了,你总问我为什么,其实这就是我的自由。”

每一年,只要他一提起要带母亲离开这里的想法,母亲总会用这话来拒绝他。

周云川说:“安安那边您不用担心,我会看好她。”

孟望夕摇摇头,话里是对生活的一种妥协:“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从母亲口中听到这句话,周云川依然麻木,他没再出声,只是默默坐着,而孟望夕也知道,母子俩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只会有不欢而散一个结果,既然周云川有意停止话题,那她也没必要不识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