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律师看了眼周云川,见后者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回复梁招月:“是,我给您拿笔。”

“不用,笔和印泥我都自己带了。”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碎花的袋子,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只市面随处可见的黑色圆珠笔以及一枚印泥。

黄律师看见这一幕,直接愣在原地,再去看周云川,这次,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梁招月将纸张放在桌上,弯腰签字,要写第一个字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盖在了签名的那块区域。

那是一双她再熟悉不过的手。

白皙修长,过去她不止一次羡慕他的手好看,还拍了许多好看有意境的照片。

梁招月抬头,看着周云川,故意呛他:“怎么,舍不得了吗?”

周云川也说不明白,他只是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却发现他再也看不透她这个人了。

过去她连一辆区区不过几百万的车,都要和他拒绝很久。

可现在,她又眼睛眨都不眨就要签下这份协议。

梁招月仍旧笑笑地看着他。

周云川蓦地也跟着笑了,他朝黄律师说:“改一下,改成百分之九十。”

梁招月的笑意一瞬间凝滞。

周云川很满意她这个反应,又见黄律师没有任何动作,目光移向黄律师,不紧不慢问道:“有问题吗?”

黄律师已经摸不清到底是何状况了,怎么就两分钟不到,这百分七十就变成百分之九十了?这跟将江山拱手送人有什么区别?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静沉着、杀伐果断的周云川吗?

他现在去投胎做女人还来得及吗?

黄律师深深觉得,周云川绝对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然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离谱的事。

不过离个婚,怎么就要跟他的命似的。

过去他接触的那么多有钱人,结个婚不仅要弄个婚前财产,离婚还得先瞒着另一半转移财产,为的就是一分钱都不能便宜对方。

怎么到周云川这边就行不通了呢?

但凡他随便丢个几千万,黄律师都觉得他够意思了。

黄律师想,绝对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世界都变得癫狂了。

他喝了口咖啡,压压惊,说:“我改。”

十秒不到,一份新的协议新鲜出炉,摸着还温热的纸张,梁招月没再犹豫也没再多问,就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同时附上手印。

两份都签好了,她推过去给周云川,说:“到你了。”

她将笔帽盖好,连同印泥就要放回袋子,蓦地听到周云川说:“借用下你的笔和印泥。”

梁招月愣了下,有些不解为何要像自己借。

而正从包里取出笔和印泥的黄律师,正要递给周云川,忽的见他不咸不淡看着自己,隐约有种杀气,默了默,黄律师又收回手,将那笔和印泥塞回公文包。

周云川朝梁招月示意:“不借?”

梁招月正要说话,随即便听到他下一句说道:“不借今天就别签了。”

???

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梁招月倾身,伸手将笔和印泥放到他手边。

周云川拿起那根笔看了看,半晌,他在两份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只是他签好字后,没将那笔和印泥还给梁招月。

梁招月看着手里这份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也不去计较这个细节了。

她将协议放进包里,问:“明早十点民政局见?”

周云川漫不经意地嗯了声:“我让江柏去接你。”

梁招月本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又打住了。

当年他们领证的时候,好像也是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