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了半天,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支支吾吾, 眼神躲躲闪闪。

就是没有一个人替她解答的。

魏子骞的眼神倒是不躲闪,但那张唇也是紧闭不言。

叶惜儿气得头顶冒青烟, 这几个人是啥意思?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余光突然瞄到魏香巧那妮子在悄悄往后挪。

已经挪出她的床半步远了。

不仅在往后挪,手还在往身后藏。

叶惜儿眼睛一眯,有猫腻!

她看到那姑娘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了。

白花花的,像是一沓纸。

“巧儿,你退什么?”她骤然间发问。

“啊......嫂子,我去给嫂子打盆冷水。”

说着她就要转身走。

“等等,手里拿着什么呢?给我也看看。”

魏香巧摇摇头,刚想否认。

魏子骞却在这时出声道:“给她看吧,明日她也会知道。”

魏香巧这才慢吞吞地递过去一张。

叶惜儿接过来,展开来一看。

这一看,躺在床上的身体蹭一下就弹坐了起来,桃花眼瞪成了桃花球。

宣纸上整整齐齐的写满了字。

是她婆婆的簪花小楷。

字迹精巧细腻,纤细清秀,又不失风姿态度。

叶惜儿还没看完,方才因疼痛没落下来的泪,这时却颗颗滴落出来。

掉在宣纸上的字里行间,瞬间晕出一团墨迹。

叶惜儿视线模糊了,她擦去眼里的泪,继续看完。

看完了哭得更厉害了。

她抬头看向巧儿,要来了她手上的那一沓纸。

一张一张翻阅,内容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知道这样的东西,她写了有多少张......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那个不闻世事,活的像庙里姑子般清心寡欲的婆婆。

会写出这样强硬的东西,且好似对她的工作都一清二楚。

这一字一字,一行一行的,全是对那日抹黑攻击她的大字报的反击与正名。

为她反击,为她正名。

还细致完整的澄清了被人扭曲事实,各家嫁娶情况的真实始末缘由。

叶惜儿的心脏像是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震颤又闷痛。

“你们,这是......贴这东西去了?”

大晚上不睡觉,就是偷摸地满城贴这东西去了?

“是啊,嫂子,他们能贴,我们也能贴。”

“他们能写,我们也能写。”

魏香巧第一次干这种事,有些羞赧,却又觉得刺激。

尤其是她哥带着她和娘满城跑,从城东到城西,再从城西到城北。

一人把风,一人刷浆糊,一人贴。

三人配合默契。

期间不停的躲过那些夜间巡逻的士兵时,太过惊险刺激。

每每于此,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娘更甚,一个常年端坐在后宅,走路步子大小都不变,从没有过呼哧带喘的人。

跟着她哥跑得气喘吁吁,遇到巡城兵时,即便上气不接下气,却也不敢使劲喘气。

寂静空旷的大街小巷里,母子三人像一阵无名夜风似的,刮过每一个重要醒目的地标位置。

为了节约时辰,一路在暗夜里奔跑的三人,犹如在夜间出没的灵巧山猫,跑得发丝散落,衣摆飘荡。

呜呜寒风都在为其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