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见他再次提及少夫人,就问出心下的疑惑。

“少爷是何时成亲的?”

这么大的事,少爷竟然连个消息也不捎过来。

想必这婚事也是匆忙定下的,他的人生大事,怎的能如此儿戏?

对于这门亲事,魏子骞也是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发展。

要说,刚开始,他自是不愿意的。

可是如今......

“何伯,她今后就是魏家正经的少夫人。”

只这一句话,何忠就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什么都不必再问。

他起身,提着一盏气死风灯,道:“少爷,走吧,毛料都在后屋。”

魏子骞刚要随着出去,安福端着一杯茶进来了。

“少爷,这是要走了?喝杯茶再走吧。”他眼巴巴地看着魏子骞,这才坐多久啊?

“叫你小子做事不麻利些,你怎的不等少爷走了再上茶?”

何忠踢了毛小子一脚,就是不如丫鬟好使。

安福从前是魏子骞的贴身随从,从八岁起就跟在少爷身边。

他知晓少爷对这些小事都不会计较,被踢了也不在意,摸了摸屁股,笑嘻嘻地祈求道:“少爷,您这次能带我出去不?我去您身边服侍您。”

魏子骞眯起眼睛,嘴角噙着笑,放荡不拘,神情放松调侃道:“福子,跟爷出去可不是享福,爷现在可养不活你了。”

“少爷,我不享福,我去帮少爷扛麻袋。”

安福拍着瘦弱的胸脯,拍得梆梆作响。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身量又瘦又长,像一条竹竿。

他信誓旦旦:“少爷就在一旁坐着歇息,我去赚铜板。”

“少贫嘴,赶紧去把后面茅草屋的门打开,少爷要给少夫人选料子,还得在天亮前赶回去呢。”

何忠见他说个没完,呵斥一声。

“少奶奶?”

他什么时候有了少奶奶了?

少爷啥时候娶的少奶奶?

安福一脸疑问,想问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两人已经往后山走去了。

离着住宅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里,一打开门,里面堆积如山的石头块子,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乍一看,就是一堆不起眼的破山石。

魏子骞站在门口眼睛扫视一圈,也没走进去,就在门边处的角落里捡了一块毛料子。

个头小小的,外观是普通的白沙皮,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没有。

“少爷,您好歹选个大些的吧。这块看着也出不了什么高翠。”

“不用,就它了。她一定会喜欢的。”

何忠见少爷这样肯定,就不再多言了。

就算他接触了玉石行业大半辈子,他的眼力也自然是不如少爷那双眼睛的。

魏家家传人的眼睛,没有一个是黑眼的。

何况少爷天赋极佳,一双看石的利眼比当年的老太爷都更胜。

魏子骞选好石料,在安福殷殷切切的眼神下,喝了一口他泡好的茶。

趁着月光还亮堂,带着石料,骑着马又往回赶。

双仙村着实有些远,一个晚上跑个来回,到城门口时,刚好赶上守卫开城门。

魏子骞带着一身寒气和夜风,披星戴月的回到了四羊胡同,回到了他们的新家。

此时天色才蒙蒙亮,所有人都还没起床。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了一番,洗去了一身的浮土和寒意。

推开了静悄悄的东屋。

屋子里比外头更暗些,他也不点灯,悄没声息的掀开帐幔上了床。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窝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