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个女人接杯子,喝水,还杯子,全程都没看他一眼,连个眼风都没扫过来一下。

动作熟练,姿态随意,理所当然到令人心堵。

想气都没处气!

魏子骞不禁沉思,他是怎么从一个事事等着伺候的大少爷,沦落成如今这般有仆役气质还忍气吞声的粗使老妈子的?

褥子被套他洗,衣裳鞋袜他洗,房里卫生他做,日常端茶倒水,洗澡水洗脚水样样到位。

只差没拿着针线缝缝补补了。

魏子骞想到这儿都气笑了,他什么时候脾气这般好拿捏了?

他在外面为了活命,克制忍耐,苦活累活一干就是大半年。

可在家,又是为了什么能任由这个女人横行霸道的?

魏子骞自己憋闷着气去了浴房。

洗漱完再次回到屋里时,好似又自我开解了般,见她扣着手指还在嘀嘀咕咕,主动出声搭话道:“在做什么?”

叶惜儿斜他一眼:“学习呢,勿扰。”

“不早了,不困吗?”

“那你快点啊,磨磨蹭蹭,每次都拖我后腿,耽误我睡觉。”

魏子骞:“......”

谁家在大晚上的还要洗被褥?

他又被气得心里一噎,默默吹灯上床。

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口了:“赵管事那儿,你许了什么好处?塞银子了?”

“我这般穷,塞什么银子,我看起来有这么傻吗?”

“那他今日怎么......”

“山人自有妙计。”

叶惜儿说得玄妙莫测,其实有些心虚。

只不过是刚好那赵管事是个老鳏夫,她才能在进门前趁机扫出他的资料。

不然她拿什么条件跟他谈交换?

就算是这样,那老鳏夫也是老奸巨猾的想敲诈她。

魏子骞很想问问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可女人打着哈欠翻个身就没了声音。

寒月如水,星影穿梭。

院子里的山茶花在幽冷月光下静静散发出淡淡清香。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街上的年味逐渐浓烈起来。

路上的行人几乎多了一倍,大家都出来置办年货。

食肆茶棚里烟雾升腾,炉灶里炭火噼啪,在寒冬腊月里显得格外热乎,吸引着客人上门一坐。

包子铺,酱饼店的伙计进进出出,蒸笼里热气袅袅,揭开时面食的麦香气飘散开来,引得人摸出几个铜板也要买个尝鲜。

叶惜儿被这样浓浓的烟火气迷花了眼,在这个的氛围下,不花点银子消费一下都好似显得不合群。

她拉着魏香巧左看右看,什么都好看,哪样都诱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一家卖烧鸡的店铺上。

烧鸡店面不大,外面却围着很多顾客,靠近了就能闻到一种特别的肉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今日就尝尝这家的烧□□!”叶惜儿兴冲冲道。

她赶紧上前排队,过了一会就提着一只被油纸包好的烧鸡出来。

“巧儿,我们要买些对联回去贴吗?”

她四处张望一下,这一条街就有不少卖对联的,其中有店铺趁过年这几天特意搭着卖的,也有清秀书生出来摆摊卖的。

“找个读书人的摊子吧,人家现场写出来的呢。”她正伸着脖子专心寻找哪一个年轻俊俏的书生比较合眼缘。

“嫂子,买些红纸回去吧。我哥就会写。”魏香巧拉住她,细声细气道。

“啊?”叶惜儿把头转回来看着她。

“我哥虽不爱去书院,可爹娘花了大价钱请了书法造诣颇高的郑学士来府里教习。”说到这,魏香巧还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