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了银花的鲜红指甲划过冰莹的花瓣,开得正旺的百合花被蹂躏地纷纷坠地。
“小姐,二姨太来了。”丫头低眉顺眼地敲门进来,顺便换了新茶过来。
何晚眉眼微蹙,她记得二姨太出身小官宦家庭,向来自视甚高,今日怎么来登她的门?
小丫头压低了声音凑到何晚耳边解释:“二姨太之前诬陷八姨太推她入水,大帅发了好大的脾气,二姨太被禁足,昨日才放出来呢!”
“哦?”何晚脸上颇带了几分兴味,看来这个叶清清确实有几分本事,竟然哄得严起为她惩罚一向受宠的二姨太。
“小姐,你要见她吗?”小丫头为她续上新茶,又小心道:“二姨太如今失了大帅的宠爱,您见她还是不见她都一样。”
何晚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二姨太如今同叶清清结下梁子,正好为她所用。
“端了新鲜的果子和茶点来,我要好好招待二姨太。”何晚唇边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倒要看看叶清清有多大的本事,能逃过这七灾八难!
说话间,二姨太缓步进门,她较之前清瘦许多,一身耦合粉色的旗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纤细的手腕上缀着一个碧玉镯子,宽大的几乎掉下来。
何晚见她进来,笑着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一同坐下。顺手便撸下腕子上的红珊瑚珠子,戴到二姨太的手腕上。
二姨太隔着小几坐在她的对面,摩挲着腕子上的手串儿,一双水眸带了笑意,这手串价格不菲,如今自己身份低微,低微尴尬,没想到表小姐倒是肯高看她一眼。
二姨太想起近来境遇,不由得红了眼眶。
“嫂嫂这是怎么了?”何晚捻了纸巾递给二姨太,亲自起身为她倒上新茶。
二姨太接过纸巾,抹了抹腮边的泪水,真情实意地握着何晚的手道:“你肯叫我嫂嫂?”
向来只有帅府正室,大帅明媒正娶的大帅夫人才有资格当何晚一声嫂嫂,在旧式家庭里,她们这些妾室和奴婢别无二致。
“自然,如今是新社会了,嫂嫂向来地表哥的宠爱,我自然也要敬着几分的。”何晚含笑,说的客气。
二姨太眸光热切地看着她,恨不能掏心掏肺,紧紧握着她的手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苦处,她被禁足了不说,还受尽了那些底下人的薄待,缺衣少食!
何晚唇边带笑,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不时应和,随着她的话扮演着情绪的高低起伏。
“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三姨太是因为她死的,五姨太是被她逼走的?”何晚声音抬高,脸上带了两分冷厉。
叶清清倒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连连折损了严起三位姨太太……
“可不是,这个小妖精自从被大帅教训了一顿鞭子,整个人都变了。”二姨太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叶清清的坏话。
“她一个女人家,得了大帅的许可,竟然整日里往外面跑,与青帮独子搅和在一起,很是不成体统!”二姨太端着茶杯,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何晚眸光微动,不敢全信了二姨太的话,但也知晓叶清清是个难缠的人。
“表小姐,你既然来了,可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小妖精!”二姨太咬牙切齿,双手死死攥着手帕,恨不得将它当成叶清清撕烂。
何晚脸上带了点难色,撇过身去,无奈道:“我自家的事尚且一团乱麻,更何况你也说了,我只是表小姐,怎么敢管大表哥的事?”
何晚一面说,一面用余光偷偷看着二姨太的脸色。
二姨太略微停顿,随即热络地拉着何晚的手赞道:“这是哪里的话,我是从南阳跟着大帅过来的而老人了,当年谁不知道大帅一颗心里只有表小姐,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