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峰都要笑岔气了,当下忙拽着杨玉奴的胳膊,笑得面容扭曲道:

“走走走,洁身洁身去。”

杨玉奴一扭搭,委屈道:

“不去,让太真脏死算了,一千多年不洗澡,一千多年不刷牙,脏死算了,反正太真也是郎君的丫鬟,丢的也不是太真的脸。”

云千峰“哼哼”两声道:

“不去打死!”

杨玉奴曲腰行礼,柔声道:

“太真去就是了,郎君莫吓唬人,太真胆子小,吓坏了谁伺候郎君起居?可使不得。”

这女人对现实的妥协速度,超越光速。

顺风耍脾气,顶风就转向,哲学啊!

就这套太极拳,云千峰都觉得丝滑,完全无处使力,最后只能顺着她走。

“走走,老爷我带你去洁身。”

云千峰很清楚,杨玉奴对自己说要洁身,那就是怕黑,想叫自己陪着。

此时主动请缨,却没觉得自己被拿捏了,反而有一种对方离不开自己,要依靠自己的满足感,虚荣心莫名的就被满足了。

润物细无声,有手段的女人都是这样让男人倾家荡产的。

杨玉奴在篝火边上弄了些黑炭,用阔叶包了,又弄了根柔韧的树枝,用银牙咬了咬,这便成了牙刷。

还别说,挺有方法,懂得挺多。

云千峰闭目感受一下,没有被窥伺的感觉,这才领着杨玉奴去溪水源头的池水边。

在云千峰看来,杨玉奴说出“做牛做马”那句话时,她所有权就是自己的了,那就不是别人随便看的,毕竟他不是苏东坡,也没有苏东坡的爱好。

池水边的光线分外的好,伸手不见五指。

挨着边上洗澡都别想看见。

杨玉奴在上游,云千峰在挨着的下游,把衣服摸黑用石头压在岸边,就那么在冰冷的水里清洗起来。

每隔一小会,杨玉奴就会问一句:

“郎君在否?”

“在呢。”

再隔一会,还问,可见这是多没有安全感。

云千峰后来被问得烦了,就干脆开始哼小曲,杨玉奴终于不再问了,能听见。

云千峰早早的洗好,穿好皮甲坐在水边等着,嘴里还唱着“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杨玉奴洗的很仔细,自然也慢,为了干净不怕冷。

“郎君,这是唱我的?”

“后世唱你的歌多了去了,你洗澡那小破池子都成了旅游圣地,进去看一眼还得买门票,玛德!”

“郎君,能都和太真讲讲吗?太真很想知道。”

“好啊,你啊,老出名了,被称为华夏五千年里,最漂亮的四个女人之一”

“郎君,那这样一个女人成了你的丫鬟,你可得对她好些。”

“嗯,那是,尽量不往死打。”

“.”

回到篝火旁。

沐浴后的杨玉奴在微弱的火光下似乎散发着光芒。

只是简单的用碳清洗,但近了却能嗅到淡淡的香,也是神奇。

疲惫而又吃多了的俩人,就那么挨着躺在枯草上,露天睡得死沉。

杨玉奴挨着云千峰比较近,似乎这样才能睡踏实,毕竟这里的一切都让人不安。

但又绝对不挨着,保持着一个距离。

一千多年的折磨,没让她学会坚强,只学会了胆小和恐惧。

云千峰感觉到杨玉奴的谨小慎微,心里暗讨:

“知道恐惧的人好啊,知道怕就不会做错事。不过保持不挨着的距离是什么意思?看来这女人还是喜欢琴棋书画的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