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疏川坐在院中的石桌边,静静地喝着茶。

陆礼懒散地走去,“起得这么早?孙大人那边如何?他可愿意写信去劝于胜。于胜是他一手带大的学生,只要他肯写信,那华阳又可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了。”

“他答应了。”尹疏川淡淡道:“他写了一封信,将信和信物都已交于我,等处理好乌山的事宜,他会亲自再去一趟。”

“竟这般积极。”

尹疏川侧头看了陆礼一眼,陆礼浅浅一笑,“为何这般看我?”

“难不成表哥在怨我?魏小庄是自己睡醒了来找我的呢。你昨日将她扣在房里,我可也没说什么。”

尹疏川不置可否,又啜了口茶。

陆礼眯了眯眼,又恢复如常,漫不经心地道:“看来表哥真把重华公主忘得一干二净了。”

尹疏川平静道:“她和你一般。我早就说过。”

“那你可是为了她一句话便可守身十来年,表哥当真看清自己的心意了?”

‘川哥哥,我不嫁人,你便不能娶,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重华公主说这句话时,陆礼也在。只是没想到,尹疏川应下后,竟真的不婚不娶,就连后院都是空的。

都城不少人的想法都和陆礼一般,尹疏川不愿过多解释,随那些流言去蔓延,正好挡了许多麻烦事。

但陆礼的最后一句却问住了尹疏川。

尹疏川不由侧头看向陆礼,而陆礼似也意识到不妙,收了笑意。

陆礼站起身,“下午可就要动身了,表哥再多多休息吧。”

午后,魏小庄被陆礼叫醒,被孙宅的婢女伺候着好好梳洗了一番,接着便被陆礼抱上了马。

魏小庄头昏脑涨的,撩开面纱问:“公子,我们要去哪儿?”

“想吃好吃的吗?带你去华阳玩玩。”陆礼扯下她的面纱,一挥马鞭,“坐好了。”

一声嘶鸣,马儿踏尘而去。

一直没看见尹疏川,魏小庄下意识回头,见尹疏川就在他们后边跟着,放下心来。

她很快便被陆礼压了回去,随即就是他低压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道:“我让你坐好。”

这一赶路又是四天过去。

但她却不好过。

魏小庄觉得陆礼和尹疏川似乎是起了歧义,虽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却暗暗较着劲。他们这般,苦得便是她了。

动身那日,尹疏川走到她身边给她递水喝,陆礼却突然叫她过去,而以往会随她过去的尹疏川却会拉住她的手,让她喝水。

陆礼对她发作之时,尹疏川又出声阻止。留她惶惶的被夹在二人中间,左右不是。

这样一来,魏小庄便不敢再去靠近尹疏川,不经意对上他的目光,她都会飞快移开。她知道尹疏川不会找她发难。

但落在尹疏川眼里,便不是这个意思了。

魏小庄本想避开陆礼,好好同尹疏川说一说,但陆礼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直到他们到了华阳,入住了一座华丽的宅邸,她也没有找到时机。

宅邸的主人衣着打扮富贵逼人,与陆礼显然是旧识,一见面,便热情相拥,不过唤的却是个她没听说过的名字。

“百长道兄,真是许久不见!”

陆礼浑像变了个人,笑得温和儒雅,谦谦有礼。

“徐公子。”

一住进去,宅邸主人徐知便安排了两个婢女再小庄身旁伺候。

“我有事要同表哥出去一趟,你放心在这休息吧。”

扔下这句话后,陆礼便将她留在了徐宅。

魏小庄没住过这样的宅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她只觉脚下踩着的石砖都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