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在张时记忆中已有些模糊,再有小庄面上又长了红疹,他暗暗摇头,想想不该是她,那人在年初便已成亲,怎会在这地方。

魏小庄也没再想,听着他们三人交谈,跟着了解了一些情况。

乌山县之所以唤做乌山,便是因其在乌山脚下。三年前,乌山县的囚牢逃了一帮死囚,躲进乌山中。之后汇集了一帮弟兄,四处打家劫舍。

因匪众只有百来人,朝廷全然不管,命乌山县令自行解决。县令虽曾自行组织当地百姓一同剿匪,但却无功而回,只能看着流寇势力日渐庞大。

而一个月前,乌山爆发了一场疫病,城中几乎所有百姓高热不退,上吐下泻。那帮流寇下山趁机夺了县城,将城中染病的百姓全赶了出去。眼下,乌山百姓们只得在城外林中搭棚过日。

而这叫张时的男子也是接到消息才得知这件事情,因县令与张时的主子有交情,因此他家主子特意来了一趟。

“……山江请来的大夫也算止住了这场疫病,当下大多百姓已有好转,二位和这位小娘子大可放心。”

“二位也知道,我家主子如今有要事在身,不得离开太久,便留下我与一队人马在此等候小侯爷。这队人马都是精锐,我等皆听从小侯爷指挥。”

张时皱起眉来,“在我们赶来的路上,这帮人又引来了许多前来投靠的流寇。那些皆是穷凶极恶之人,眼下,他们大抵有七百余人,而我们只有一百,要如何取胜,主子说这便全要仰仗小侯爷了。”

小侯爷?

魏小庄看了尹疏川一眼,视线便被陆礼挡住了。

她仰头看陆礼,陆礼正好垂眸看了她一眼。

她愣了下,随即不由在想,陆礼又是什么身份呢。

陆礼略带讥讽的笑了声,“一百对七百,江无相当是玩吗。”

张时无言以对,只得陪笑。

天色将黑,树林深处有火光闪现,走近些后,魏小庄看到了乌泱泱的一众人。

他们见张时带人来了,纷纷站起身来。

“恐百姓之中有流寇耳目,我等便乔装成逃难之人,扎营在另一处。今夜,就委屈三位同我们宿在这儿了。”

魏小庄跟着他们下了马,跟随张时去他们晚上歇息的营帐。

“我们要洗漱,送水来。”

“是。”

见陆礼牵着魏小庄进了一边的营帐,张时疑惑地看了眼尹疏川,心下嘀咕,那小娘子竟不是小侯爷的人?

而尹疏川只是定定看了他们一眼,对身后的张时道:“你随我来,我有话要问。”

帐内虽简陋,但也有床铺,一张小几和杌子,备有水壶和水杯。

魏小庄眼睛转了一圈,在杌子上乖乖坐下,满脑子在想张时说的疫病。

陆礼疲惫地转了转脖子,往床上一瘫,闭着眼睛抬手去解腰带。

见魏小庄那边毫无动静,双眸睁开一道缝来,斜眸看她。

“贵客,水来了。”

魏小庄听见声音,起身去帐外接了来。

转身进入帐中时,陆礼侧身撑着脑袋看她,解了腰带扔在地上。

他双眸慵懒半睁,上下扫了她一眼,好似将她脱干净了般。

魏小庄感到一阵腿软,她慢步靠近,她现下疹子还未消退,他应当不会动自己。

拧来帕子,魏小庄递给陆礼,见他不动,便去帮他擦拭。

魏小庄想去帮忙,这样她既能救人又能学得更多,见陆礼闭着眼睛,犹豫了下,忍不住问:“公子,我可否……”

“随你啊。”

话未说完,陆礼便打断了她,显然早就料到她要说什么。

陆礼拉下她的手,看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