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庄睁了睁眼,只看到模糊的黑影给她倒来了水。
她知道是尹疏川,喝完水后,抓着被沿往上提了提,半张小脸掩在了被褥下,很是不安。
她声音很弱,“我不想生病的,尹公子……我明天肯定会好,不会给尹公子添乱。”
那边默了瞬,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碰了碰她的额头,沉声道:“安心睡罢,我并不觉得麻烦。”默了瞬,他又问道:“还要喝水吗?”
魏小庄不说话,尹疏川当她睡了过去,没想到她突然低声哭了起来。
防止她被自己闷死,尹疏川将挡住她口鼻的被褥往下拉,却被她虚虚地握住了手腕。。
她口中模糊不清的在说什么,尹疏川听不清楚,凑近了一些。
魏小庄也在这时转过身来,口中在说,“尹公子不要悄无声息的就走了……”
即使魏小庄不说,尹疏川这下也明白了为何魏小庄会突然病了。
尹疏川清楚魏小庄的忧虑和害怕。
茕茕孑立,虽足够坚韧胆大,求生欲非比寻常,只不过在这乱世,单只有这些并不能让她独自活下去,运气差些,这脆弱的小命说没就没了,再有她儿时便被最亲近之人卖入青楼,也难怪她戒备心高,难以信赖他人,因此才缠着他。
尹疏川自认对魏小庄已是心软,不该再因心软被左右自己的决定,带上她终究是不便,且对她来说也危险。
尹疏川将魏小庄的手拿起,那细得似乎一折就断的手腕握在手里,他的动作不由放轻,无意间又碰到她手指上那些刚结痂的细小伤口。
他将她的手放入被下,看着沾着泪水的小脸,陷入沉思。
夜里魏小庄出了身汗,还没天亮她就醒了。
她暗暗庆幸自己先喝了药,否则今日还下不了地。
尹疏川还在睡,魏小庄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地给自己倒水。
她游神地看向背对着自己躺在长椅上的尹疏川。昨夜她没有发觉尹疏川还把自己的床让出来了。
昨日白天的尹疏川,理性冷情,无论她哭得怎么可怜,都动摇不了他。可昨夜也是这个人,却展露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她摇摇头,想着这些贵人的脾性真是难以捉摸。
接着,想到尹疏川还没松口答应,她又苦恼了起来。
魏小庄这两日都会跟着尹疏川去客栈,在客栈一坐便是一整天。
陆礼依旧没有出现,而魏小庄偷看尹疏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因身子黏腻的难受,今日魏小庄没有随尹疏川出门。
因只有一间屋子,尹疏川可以直接赤着膀子再溪边清洗,而她只能等尹疏川出门后,才能在屋里简单擦拭。
另一边的罗亭客栈,宁丰看到自家掌柜终于回来了,忙喜出望外道:“掌柜的,你回来了!”
掌柜擦去额上的热汗,招来宁丰问道:“这几日可有人一直在等人?”
“有,有。现下就在楼上客房坐着呢!他和小庄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在等谁。”
掌柜拍拍宁丰的肩,“快,带我过去!”
宁丰心下奇怪,带着掌柜去了尹疏川的客房。
一打开门,掌柜松了口长气,随即让宁丰上茶。
“是。”
宁丰见平日里总拉着脸的掌柜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将茶水送来时,忍不住在门口偷听了会儿。
“……我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但他告诉我是个孩童来送的信,并未见到小公子。小公子在信上说他受了伤,不方便行走,否则就要变成个瘸子了,让我告知尹公子一声。想必是因为你们行踪被出卖之事,没有写明如今他身在何处。从信上来看,我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