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3 / 3)

杨柳千丝,记得往年曾到此,恍如旧时。只是他比从前沉稳了许多,却仍有少年意气的固执。花绸眼内亦有晴光万丈,又有浓情百字,但她不能说,她知道奚桓言出必行,她若开口,就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远信无凭,盼杀了多情,久久等不到她开口,奚桓失望地退了两步,珍而重之地朝她作了个揖,“就到这里,不必送了。”

言讫一转身,花绸的心紧了一紧,跟着跨出一只脚,想喊他,却又谨慎地止了步,生出来的一点点甘勇与冲动,无端端又被春风吹灭了,只剩得香消玉簪,恨染长衫。

49. 玉楼春(五) “受了什么委屈,说给我……

斜阳染翠微, 天际浮生一片姹紫嫣红的晚霞,绚烂如锦,暮云小天外, 听得杜鹃几声, 肝肠啼血。

且说花绸往奚府里去, 留下椿娘看屋子。椿娘与秋桂两人在屋做了会子针线, 做得累了, 她便使秋桂去屋里歇息,独自伏案打瞌睡。睡到下晌,听见人进来, 起身一瞧,是单煜晗归家来。

她忙去瀹茶侍奉, 单煜晗坐在榻上接了茶,向她打听,“奶奶哪里去了?”

“回去瞧我们太太去了,晚些时候便回来。”

单煜晗一听见花绸往奚府里去,心下忽生不悦,茶也不吃, 拔座要走。却不知怎的, 走到帘下,又忽把手放了,踱回来打量椿娘。见她生得腰低弱柳,杏花烟润,便又走回去坐着,“你是跟着奶奶从扬州来的?”

问得椿娘心里咯噔一下,隐隐不安,只得照着他的话应, “是,我是打小就伺候姑娘的,因老爷没了,我也无甚亲人,就跟着太太一起投奔到京来,一直侍奉姑娘到如今。”

说话间,只觉他一双眼在自己身上游上游下,十分不自在,便要退出屋去,谁知擦过榻前,被单煜晗一把拽到怀里,“你伺候奶奶,如今又伺候我,怪操劳你的。”

椿娘一霎惶惶失措,不住往外挣,“奶奶就快回来了,爷请自重些。”

不知是哪一句戳了单煜晗的脊梁,越发拽紧她,将她往床上摁。他的妻子不自重,却要他自重,想想都十二分可笑,面上就跟着笑出来,冷冰冰的双目中发出寒箭,像是要从她的丫头身上,找回她丢失的贞洁。又或者,就是诚心想撕破她温婉贤德的表象,看一看她恶狠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