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朝花绸直瞪过来,“你放屁!我什么时候给你的这些东西,分明是你自己个儿买来栽赃我!”

“大嫂嫂真是说笑,什么栽赃不栽赃?”花绸拣了根椅子,慢悠悠坐下,一抬脸,还是惯常的温言软语,“我哪里来的钱呢?就我做活计挣那几个钱,还不够添灯油的,怎么买得起这些?”

范宝珠被她瞧得心颤,脑中一帧帧地滑过许多画面,最终静止在她那双冷冰冰的眼上。她站起来,将冯照妆与花绸反复睃着,“是你要害我、还是你?!”

“没人要害你。”

一扭头,是奚甯漠漠的脸色,他挥挥手,使人取来纸笔,须臾笔墨成状,“从此后,你与奚家再无干系,叫丫鬟打点好你的东西,仍旧送你回范家。”

窗户里涌进来一股秋风,吹得范宝珠脸色巨变,她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又是谁背地里使坏,或许人人都使了手脚,可她忽然明白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都瞧不上她,是她自己把姿态摆得太高。

少顷回过神来,她冷笑涟涟,两个纤细的肩笑得发颤,“你敢退我?满京谁不知道,我一个官家小姐对你情深意切,你眼下要荣升内阁阁员,你就不怕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皇上吹吹风?你忘了你当年的户部侍郎,就险些被名声所累没升成?你待妻妾薄情寡义,焉能善待天下百姓?!”

奚甯遽然笑了,将白笺扔在她身上,“你为妾,但我奚家以妻之礼待你,亦以妻之约束你。你无子、偷盗、口舌、不敬尊长、不教子侄,败坏范家门楣,污我奚家门第。你是官家女,我不发卖你,仍旧退你回范家,让范家自行处置。传出去,谁不说我奚甯宅心仁厚?”

在他无情的眼里,范宝珠节节败退,她将冯照妆瞧一眼,见她面上嗤笑涟涟,又将花绸瞧一眼,她洇润如雾的目光像一根勒死人的软线。

最后返望奚甯,他的耳眼口鼻到五脏六腑都是冷的硬的,从不掩饰,从见他的第一面到今天。

她陡地哭起来,孤立无援地站在厅里,斜阳压垮她的肩,外头,是螭吻向外,暮垂西山。

谁也听见不见她的哭声,她只是个侧室,即便当过家,也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她在王堂富贵中忘了身份,可所有人都替她记着呢,用嘲讽的眼,或是冷漠的唇。

先是丰年廊外进来提时辰,瞧也没瞧范宝珠,擦过她径直走到榻下,“爷,今儿夜里都察院下福建巡盐的季大人回来,两位御史大人在家设宴,预备着报税的事儿。这会儿只怕几位大人都到了,您也就换身衣裳的功夫,耽误不得了。”

奚甯拔座起来就要走。冯照妆也匆匆擦过范宝珠,将她半个身子撞得晃一晃,头也没回,忙追在奚甯后头瞻望,“大哥哥,这姨娘退回家去,往后咱们府上的琐事,该谁来操持?”

满府里的正经女主子,就只剩得她,原该是当仁不让的,可奚甯前头瞥过脑袋来,淡淡推诿,“我眼下有事要忙,等我回来再说。”

最后是花绸走过了范宝珠,唇间噙着浅浅的笑意,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我和我娘不是这个家的正经主子,可嫂嫂好像忘了,你也不是。”

范宝珠只能瞪着她,瞪得眼睛通红,眼泪一颗接一颗地从面上滚下来,剥落出脂粉下原形,苍白得似一具森森白骨。

干燥的秋阳将坠不坠,撒在纵横曲径上,风带着凉丝丝的花香,吹得花绸难得惬意。

这一天与她那年途经两个月颠簸刚到京的那天何其相似,她在途经多年细碎而折磨人的颠簸后,又重新对富贵京师,生出了憧憬。

正曳裙摇钗地往莲花颠那头走,蓦地听见奚甯喊:“表妹,我听丫头说姑妈病了?要不要紧?”

她回转过来,人已到了跟前,她福了个身,些微僝僽,“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