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捉了个现行,“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我、我……”
他“我”了半晌,两个手在膝上抓紧又放,放又抓紧,反复磋磨许久,索性噗通跪在床前,“侄儿知错了!”
倏然将奚缎云吓一跳,伸出手要拽他,到跟前心弦绷紧,又陡地收回来,抱着被褥往床角里缩,“我早就说,既然家中有妾,就不该日日绊在衙门里。那公务再忙,总要顾着、顾着自身些。快回家去吧,啊,宝珠在屋里等你呢。”
奚甯将一双沉水的眼壮着胆子抬起来,好像脑子里混沌着一筐话,却无因无果、无头无尾,无从说起,满目无辜地琢磨着二字,“姑妈……”
“你走,”奚缎云缩曲双膝,什么都没点破,又像什么都破了,“这个时辰了,快回去吃饭吧,啊。”
西日提着一口气,将坠不坠地穿透窗户上的棂心格,追着奚甯颓败的身影,一步一挪间,肩上仿佛坠着个什么,木沉沉的,有些走不动。
擦过外房,花绸在榻上瞧见,走过去仰脸窥他,“大表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