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3 / 3)

,使奚缎云移到屋里洗澡。偏奚甯后脚也穿廊跟进去,瞧见奚缎云正在屏风后头解衣裳,便接了红藕手上的绢子,抬抬下巴,打发她去,等她脱了衣裳钻进浴桶里去,他便独步踅到后头,给她擦背。

奚缎云趴在浴桶边上,晃眼见是他,又要夺他的帕子,又忙着捂胸口,慌慌张张红了脸,“你为官做宰,哪里能做这些事情?快出去。”

他就坐在浴桶后的杌凳上,拉着她的腕子使她游近,“我素日忙,早出晚归的,你怀着身子,我也没宽出空来陪你。好容易得空,你就叫我伺候伺候你,否则孩儿生下来,该不认得我是爹了。”

袅袅水烟,似迷雾中的江南,奚缎云盈盈的眼波稍垂,正欲开口安慰,不防肠胃里一翻,扒在浴桶边上打了几个干呕。奚甯忙将她拉来抱着,手在她光洁的背上拍一拍,“倒是少见你犯吐,或是躲着没在我面前吐?”

“我就是不怎么犯吐症,”奚缎云趴在他肩头,虚笼笼乌髻蹭在他颈窝,吞咽两下,又不觉恶心了,“从前怀绸袄也不怎么吐,只是初时没胃口,等三个月一过,就跟头猪似的,时时吃时时饿。”说完自己不好意思地笑,倏地又想起来什么,端起脑袋推他的肩,“给你衣裳也弄湿了。”

“不要紧。”奚甯将她背一揿,摁她在怀里,“你在我身上靠会儿,我给你擦擦背。”

她便安稳地枕在他颈窝,两手扒着他的肩,温热的水与他温柔的手一下一下滑过她的背,她像个孩子一样,被热乎乎的水汽一熏,渐渐睡在了他的怀抱里。

77. 夜飞鹊(三) “我好怕……”……

三月暮春, 玉枝迎风,余襟染翠,飞袖绫红。雨, 却还是没完没了的下, 倏密倏稀, 忽缓忽急, 敲阑打窗, 碎红断绿。

街市上积了涝,奚甯不大出门,只在住处办公。这日传了吴云子到书房里来, 请了茶,望着他湿了半截的衣摆赧愧一笑, “对不住吴大人,这样暴雨的天,还不让吴大人清净,辛苦你。”

吴云子心里揣测必定是他上回的话奏了效,奚甯请他来,恐怕有事交托。他在此地盼了多年, 总算盼来一个一展宏图的机会, 哪里肯轻易放过?别说天上落雨,就是落刀子,他也抗着砧板来。

于是一再对其年轻的身姿谦卑拱手,“大人哪里话,能得大人召见,是卑职洪福。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对卑职明讲,卑职无不尽心。”

奚甯用拇指拨转着食指上的羊脂玉扳指,笑颜和煦, “街上的涝患,你们县衙门可着手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