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1 / 3)

将花绸说得笑了,他又由床底下拖出个崭新的马子,是个白瓷兔子的,长长的耳朵,眼睛是嵌的红玛瑙珠,背上驮着个椭圆的盘,开着口,漏到肚子里储着。

花绸把兔子瞧瞧,又把他瞧瞧,有些踞蹐,“那我到屏风后头去,你不许过来。”

“知道了,我瞧女人小解做什么?”奚桓那一眼,倒好像她不可理喻一般,给她搬到屏风外头去,自个儿旋回床上坐着。花绸见他如此坦荡,自己也有些不好忸怩了,一步一步磨蹭到屏风后头。

半合儿,就有沥沥的水声,花绸脸上一霎火辣辣地烧起来,恐怕他听见。他的确听见了,细细的声音似雨,他满脑子都想着她白花花的皮肉坐在那兔子上头,手把着两只兔耳朵,说不出的热涌把把他浇透。

他等啊等啊,等到吱呀开了门,花绸把马子搁在廊下,又吱呀阖拢门,羞答答地踅进屏风,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下巴地垂着,踞蹐一下,又走到面盆架上洗手。

等她走到床前,奚桓不知哪里掏出条绢子拉她坐下,绢子往她手上搽,搽得十分细致,“来,我给你搽搽。”

他刻意把这个“搽”字咬得很是绮丽,那绢子摩挲一下,花绸的脸便又红几分。她知道了,他在使坏,简直悔不当初,一张脸羞得无处藏,只好一头扎在他肩上,“你是故意诓我在屋里的。”

“哎呀,被你瞧出来了。”奚桓毫无愧意,歪着脑袋追着她看,热乎乎的气吹在她耳边,“要不,我也小解一个给你瞧瞧?算给你赔礼。”

花绸把脸在他肩上彻彻底底歪过去,捶了他一下,“你要不要脸?”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奚桓无声狂热地笑着,把个手指在她后脖颈突出的脊椎上划拉,渐渐地,划进领子里头。花绸从脊梁里头颤出来,似嗔似拒地搡了他一把,“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奚桓猛地将她揿倒在被褥上,拆解她的婚服,解开一层,还有一层,层层叠叠的,半晌拆不出皮肉,急得他脑门上渐渐起了汗,瞪她一眼,“怎的穿这样多?”

“婚服就是这样穿。”花绸嗔他一眼,腰上腋下一条接一条的衣带,拆得他愈发心焦。她看一眼他发汗的额头,噗嗤笑了,“你别扯坏了。”

奚桓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发了狠下半截撞她一下,“帮个忙啊。”花绸闷闷地哼了一声,浑身的骨头都老实了,软而服帖地抬手帮他拆解自己,拆得剩件妃色肚兜,银线绣着莲枝纹,纠葛着谁满脑子的龌龊念头。

他倏地将她两个腕子揿在两边,不许她解了,“这个我自个儿来。”

话如此说,他却不急了,先囫囵把自己那身圆领袍掣了,埋下去亲她。两情飘荡,湿漉漉地吻得花绸似发丝一样绕指柔,声音似绕梁的风笛余音,他一探,像春水一样洇润软绵,恍如袅娜妖娆夜露。

他悬在她脸上笑笑,便闯入锦阵,花绸眉黛半颦,叹息一声,他环住她的腰,将她兜起来,花绸觉得后背空空的,仿佛没了支撑,弱羽依依地将脑袋歪在他颈窝里,似在马上跌宕,骨头险些抖得七零八落。

此刻两个人都无话可讲,只有迷乱的呼吸,奚桓轻轻仰着脸窥她,见她蜜桃久熟的脸上如酒熏浓,杏眼蒙蒙,似一场烟雨梦。他有意无意地慢了,恼人地停顿着,捧起她的脸亲一亲,“姑妈,你是我的,清不清楚?”

“姑妈”两个字倏地叫的花绸一阵心虚,做贼一样往他怀里藏,“别这样喊。”

他偏要喊,一声接一声,好像有一种本能的反叛,闯入世俗的严地,踩踏了所有的规则,狂妄地称王称霸。

花绸抬手打在他袒裼的肩上,就跟猫爪子挠一下似的,半点不疼,反还叫他愈发得意,陡地往上蹿,蹿得花绸鸭髻渐散,泼墨的发如窗外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