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对吧?”

宋姣姣问她,眼角又湿润了。

刘宓察觉到,吻一点点印了上来,吻掉她眼角的泪。

“我会。姣姣,一定要好好活着。”

刘宓呼出一口气,如同舔舐伤口那般,疗慰宋姣姣发颤的肌肤。

宋姣姣身子一僵,她从被子里伸出来胳膊,勾住刘宓,刘宓被迫和她眼神对视。

宋姣姣那眼神像要把她看穿。

“刘宓,你以前,很久很久以前,来H省找过我吗?”

“没有。”

刘宓被她捧着脸蛋,那双眼像藏了星星,藏住了所有的秘密,“但我很想你。”

她紧紧抱住她,“无时无刻,都很想你。”

宋姣姣心满意足,唇印落在她的耳根。

她想,刘宓啊,还好你没有来找过我。

不然你一定会笑话我的懦弱。

“我可是最勇敢的宋姣姣……”

她笑,“我会好好活着,特别特别好地活着……”

微弱油灯闪烁,两人的影子起起伏伏,密不可分。

……

宋姣姣很快收到了录取通知。

三月中,她收拾了行囊,和知青院的同志分道扬镳,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新征程。

刘宓被留在M省的那个小山村。

当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宋姣姣托着腮,有些出神。

耳边的喧闹拥挤和她隔成了两个世界。

她想,老桠村的人和事,已经变成了记忆里的一部分,以后可能再无交集,除了刘宓。

除了刘宓……

其实宋姣姣适应新环境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这两个月,刘宓频繁收到宋姣姣的来信。

一开始,宋姣姣会抱怨学校食堂油水不多,她只能每周回家补补,宋大强如今厨艺了得,跟着黄婶他们连饺子都学会了。

她上周才吃了一顿白菜猪肉饺子。

宋姣姣炫耀地在信里特别标注,那饺子还是纯白面的。

刘宓看着信就发笑。

宋姣姣在信里也会讲不少趣事,比如她的寝室,一共四个女生,大家都挺照顾她,但有两位大姐属于老三届,在农村待了多年,习惯也养糙了。

她每晚都必须争取在她们之前睡着。

否则这两人打鼾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奏交响乐,另一个舍友因为连续一周没睡好,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点名批评。

她曾委婉提出意见,那两位大姐嘴上答应的很好,但转头照旧。

也许是心生愧意,这两位老大姐对她和另一位舍友十分照顾,她上周生病发烧,就是其中一个背着她去的医疗室。

光凭着文字,即使能想象当时的场景,也无法代替亲自陪伴的触感。

每当这个时候,刘宓都会有些失神。

她会想到上辈子的事。

听起来很遥远,但似乎就是在昨天。

那个时候,她总会用各种方法给宋姣姣找吃的。宋姣姣馋奶糖,她就用产妇家给的红糖去换。宋姣姣馋肉,她就蹲在山上守着。

那时村民都不能私自到山上去。

偏她胆子大,不怕鬼,也不怕兽。

晚上骗宋姣姣,说是去看病,其实是去捉野味。

捉来的山鸡没几两肉,她全拿来炖了汤。

宋姣姣被她养得白白嫩嫩,她一喊就笑眯眯,像只猫,好乖好乖。

那个时候刘宓一点都不觉得日子苦。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们都傻极了,活在自己的世界,就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个傻子似的。

刘宓以为自己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