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姣自认是个不算笨的人,但到底是离文化知识太远了,上辈子下乡后就没好好学过,且那丁点知识也都模模糊糊了。本来之前复习,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压力,但消息一放开,她觉得肩上的责任就更重大了。

刘宓还给知青院的复习小队立下了一个规矩:

吃饭只吃平时的一半,保持半饥半饱的状态,这样既不会饿得发晕,也不会因为吃饱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这道题好难……”

知青小院内,所有人都坐在小马扎上,盯着复习资料冥思苦想,宋姣姣时不时问刘宓几句,陈益阳在屋子里复习,听到他们有动静就偏着脑袋听,生怕错过重要题目。

“没事,你换个方法,这样试试”

刘宓见她有些泄气,在地上给她画解题法,宋姣姣愁眉苦脸,徐兵凑上来蹭听,见刘宓解法恍然,“原来是这样!”

他如获至宝去算下一题,刘宓含笑,看向宋姣姣时,发现她眼神放空。

刘宓拿树枝戳了戳她鞋面。

宋姣姣缩着胳膊,又冷又饿,“我能说我没听懂么……”

她就没明白,为什么刘宓只是那么简单一说,徐兵一下就懂了,她却迟迟不能领悟?

但刘宓不泄气,又是一遍一遍给她讲。宋姣姣觉得自己懂了,拿起笔换了一下题目,就又有些卡壳了。

宋姣姣很嫌弃自己,莫名其妙就学生气了,她放下笔,“我去喝口水。”

刘宓见她神色不对,悄悄跟上去,发现宋姣姣躲在灶台后面偷偷抹泪。

刘宓关上了厨房的门。

屋子里除了天窗射下的阳光,一片昏暗。

刘宓叩上了门闩。

见刘宓进来,宋姣姣赶紧别过头,擦掉了泪水,“你怎么来了呀。”

她声音听得出哽咽,但并不严重,刘宓拿了她的搪瓷杯,给她拿了两颗□□糖,砸碎了放在里面冲了开水。

她朝宋姣姣走了过去。

雄赳赳气昂昂的宋姣姣第一次这么挫败,连额前的几根呆毛都翘了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她委屈地看着刘宓手里的水杯,“我就是比别人笨,他们好容易就懂,我怎么也学不会,我像个笨蛋,我一点都不聪明……”

她盯着炉膛里要熄不熄的柴火,有点崩溃,“我怎么这么笨呀?”

刘宓抓住了她的手。

她将搪瓷杯放在灶台上,“你哪里笨了?”

她温热的手掌贴着宋姣姣的脸颊,“你背书很快,记忆力超好,每次总是第一个背出来的。”

“可是数学好难。”

宋姣姣眼眶有泪,这才敢看向刘宓的眼睛,“你教我,我都不会,我明明有很认真的听,但我就是不会……”

“没关系,慢慢来。”

刘宓道,“学不透就使劲学,学一遍不会就学两遍三遍四遍五遍,数学题有什么难的?我们姣姣连扎针这么难的事都学会了,还学不会数学题吗?”

宋姣姣的哽咽顿在了喉咙里。

很显然,她听进去了。

刘宓慢慢擦掉她的泪,“就算是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再说了,难道一定要去读大学吗?我们在村子里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一辈子总不能永远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好学,不想学,不学就是了,但是这样放弃你甘心吗?”

宋姣姣咬唇。

她确实不甘心。

如果让她就这么放弃,又不是她的性格。

她做事虽容易受挫,可又总是最先站起来的那一个。

“你不嫌弃我笨吗?”

宋姣姣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刘宓被她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