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村里人从没见她哭过。

她把老刘头祖先的破草屋收拾出来,下地干活,时时接受上面的检查盘问。

直到她参加赤脚医生的培训,救了人,日子才算渐渐稳定下来。

刘宓知道如何在这世道保命。

刘团结却不能和她太过亲近。

能够叮嘱成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但刘团结也打心眼佩服这个姑娘,“你放心,只要你爹妈不联系你,你断绝关系,就没有任何问题。这么多年,你为我们公社,为我们老垭村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没人会为难你的。”

刘宓看向他,眼神平平淡淡,却让刘团结有点发憷。

刘宓笑了笑,“谢谢团结叔。”

刘团结往后站了站,心情复杂,嘴里也发苦。

看着刘宓走了好几步,他还是没忍住,“刘宓啊……”

刘宓回头看他。

刘团结想说,这一次果子如果出的多,宋姣姣可能会被公社表彰,到时候公社下面的村子都种上了果树,宋姣姣就可能成为公社的干部负责这件事。

宋姣姣如果有了业绩,就可以往上走。

到县城,到省上。

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城里人。

她到时候想回M省是轻而易举,但如果和刘宓在一起,就得时时刻刻接受审查,一有问题就会被人用刘宓做文章。

他一个小小的村长能看懂这些问题。

刘宓应该也是可以看懂的。

既然可以看懂,那为什么还要去知青院献殷勤?

像宋姣姣说的,她对宋姣姣没意思,和宋姣姣之间清清白白?

反正刘团结是不太信。

可是这些话他没有办法说出口,这些都是个人的选择,他要是说了,以后或许要遭刘宓记恨。

刘宓回头看他,“团结叔,你还有事吗?”

刘团结摇了摇头,他手抬了抬,显得那么无力,“没事。”

刘宓看了他一眼,背着背篼往知青院的路走了。

刘团结重重叹了口气。

刘宓自然也听到了那声叹息。

刘宓到知青院的时候,周缇香正在送黄果果面粉,然而周缇香不明说是送给黄果果的,她大着嗓门道,“果果同志,你上次让我帮你换的面,我帮你换到了!感谢你用米换面给我,我这人啊,就喜欢吃米!”

黄果果脸蛋被太阳晒得通红。

她们知青院的,几乎都喜欢吃面食,从小吃到大,面顶饿。

但是村子里的麦子种很少,远不如稻谷多。

虽然他们也分了麦子,但那点够什么吃的。

稻谷一打下来,周缇香就拿着稻谷去换面粉。

黄果果知道她的心意,不说就是笑。

宋姣姣在一旁也笑,倚着柱子和刘畅看热闹。

刘畅看见刘宓进来,捅了捅宋姣姣的胳膊,宋姣姣看见刘宓,露齿一笑。

刘宓回避了一下她的眼神,把背篼里的白面拿了出来,“听说你们知青院的喜欢吃面,这是给大家换来的。”

她和周缇香没商量,但是周缇香见她也是来送面的,和她视线来了个对撞。

刘舒凑上来看,“这可是精品白面啊!刘宓同志,你从哪儿换的?”

周缇香一听,更震惊了。

她拿米换面,一斤二两换来的面都是普通面粉,还牺牲了她那仅有的一点粮票,刘宓是从哪儿换来的精面?

“问这么多做什么,刘宓同志好心帮我们换,我们只管吃就是了,咱们还得记着刘宓同志的情呢。”

刘畅看到这面粉,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多好的白面啊,以往过年才能吃上一回,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