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觉得这事有点要命。
她偏头看符霄一眼,看到的还?是?一副毫无波澜的表情。
他好像过于?放松,正单手虚虚拢着?方向?盘, 视线直直向?前,池黎只?能看到他一个侧脸, 还?是?那副优越的骨相。
饱满的额头, 高挺的鼻梁, 还?有那副看谁都深情的眼睛。
以前的时候,池黎坐他副驾, 他总要时不时地偏头看过来?一眼, 用那双对她才爱意荡漾的眼睛。可如今池黎只?能看到他额头和鼻梁的转角, 看到他凌厉的下巴微微扬起, 带出一如既往的锐气。
他太过平静,平静的像锦明公园中的湖面。
可池黎又?能感觉出来?他在发疯。
窗外树色寂寥,黄与绿连成一片,车速太快, 惯性贴在身上?, 将池黎不断地往座位里推。
遥遥就?看见?红灯, 车子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直到了跟前,他才猛踩住刹车, 一个急刹,又?是?惯性,最终站稳在斑马线前。
他们的身体都往前冲了下,池黎被安全带勒住,猛地点了下头。
一瞬间的呼吸急促,发丝也变得凌乱,即使池黎早有预想,也难免被这下冲击吓到,她装作?镇定地抄起散乱到额前的头发,下一秒偏头向?驾驶位看去。
符霄在被惯性推向?方向?盘的第一秒就?紧紧把它抓住了,下意识的反应让他立刻看向?池黎,眼神慌乱抖动在眼眶里又?立刻消失。
他承认他有些失神,从她上?车的第一秒。
话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一句对不起也被咬在嘴边。
池黎看到他眼神里的隐忍,在视线对上?的一瞬间。
符霄盯着?她的眼睛,好看的眉毛略微有了些弧度,嘴唇动了动,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们默默收回各自视线,重?新倚进位置里。
这次池黎靠上?了后背的靠枕。
一百秒的红灯,太过漫长,尤其是?对此刻的他们。
池黎脑袋里比刚才更乱,她清楚地知道符霄想说些什么,但他隐忍的情绪似乎又?不允许他那么做。
她又?何尝不是?。
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情绪就?摆在那,隔着?几年的时间,内疚煎熬地想要知道对方的近况。
他们太懂彼此,他们太想对方。
不然不会?就?这样坐在一辆车上?。
符霄望着?不远处倒数的红灯时间,换了只?手搭着?方向?盘。
这种表面安静却头脑风暴的时间太难捱,他有些后悔贸然带走池黎的这个决定。
符霄又?转头看她一眼,明目张胆的视线。
那视线太热,让池黎难以忽视,她也转头大大方方回视他。
情绪比方才汹涌地更为厉害,像海上?潮汐。
他们都憋着?一股劲儿,一股谁都不想先认输的劲儿,视线黏连在一起,他们窥进对方眼底,隔着?那厢冷漠的空气。
直到红灯倒计时结束,紧随其后的车重?重?按了下喇叭催促,他们才收回视线。
车子压过斑马线,池黎才重?新看向?前方的街道。
她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脑子里还?是?刚才符霄那张脸。
眼睛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沉沉的,暗压压。
池黎摸不清他,也摸不清这辆车的去向?,只?能任由车子一路开,随他带她去哪。
在美术馆外遇到符霄是?意料之外,出来?的太过匆忙,连随身的包都没带在身上?,好在拿了手机。
眼看着?快要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工作?人员在馆里找不到池黎,只?能打电话问?要不要给她订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