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轻轻归位。

这忤逆的女儿越是表现得从容淡然,池祈年越是火气上涌,他狠拍着红木桌子,震得碗筷发出磕碰声。

“你妹妹还知道自己解决个人问题,你呢,该嫁人的年纪一拖再拖,家里的生意不过问不帮忙,成天只知道待在医院家也不回,三个孩子就你最不省心!”

池瑾:“爸!”

秦晚意:“祈年,别说了。”

池祁年:“你要是心里装不下这个家,以后也别回来,一辈子都别回来,这家有你没你都一样!”

池珏离开的步伐不急不缓,身后传来父亲的指责声听着还挺亲切的,她习惯了这种借他人比较的打压式批判。

这份嫌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许多年前,偷偷填报医科大学被录取时,这段父女关系就注定会走向海峡沟壑。

她早就欣然接受,自己是三个孩子里最不受宠的事实。

*

与南区一桥之隔的旧城改造区,更符合人间的真实写照。

一半是被金钱堆砌出的灯火辉煌,瑰丽得像是妖艳的红妆;一半漆黑里缀着星星点点的光,随时都会被时代遗忘。

沿街铺开的宵夜摊子鳞次栉比,铁铲磕碰大锅将烟火气炒得愈发旺盛,沸腾的喧嚣里夹杂着起起落落的欢笑。

苏桥穿着池医生的衣服,不用看标签,这一身的质地光是用手摸,就能猜出价格不便宜。

她怕自己的体格崩坏棉外套,只能大敞着衣襟,缩起脖子躲避嗖嗖寒风。

白天挺拔如松的身姿此刻佝了背,折腾了一天,忙得吃不上一口热饭,整个人饿得直不起腰。

寻着那锅气蕴足饭菜香味的方向,她穿过一片人声鼎沸,驻足在一家炒粉摊子前,打包了一份干炒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