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墙倒众人推,又或许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看清”了孝纯县主的为人之后,从前她做过的好事、救过的人,都被人带上十倍放大镜仔细回想推敲。

直到推出来一个她心机深沉,刻意制造意外再施恩于当事人,以此结交人脉,博取人情的结果。

毕竟她有前科在前六皇子不就是被她这样坑得命悬一线的么?

这些猜测里有的只是凭空捏造,而有的则被查出了点蛛丝马迹,由此便更助长了流言传播。

继企图闷死亲女的宋妙云之后,孝纯县主成了心狠手辣的代名词。

三日后,她顺理成章被处斩。

随同的还有蒋家父母。

据闻当日的庆华大长公主哭成了泪人,一边痛苦绝望于长子长孙女离世,一边又痛恨责骂于孝纯县主行事狠毒,葬送全家。

赵瑾没去观刑。

她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亦或者只是泛懒不愿动弹,只听了惜夏回来禀报:“庆华大长公主……庶人萧氏观刑之后,便被脸色难看的蒋二爷带走了,蒋府也收拾了东西,似乎准备离京。”

建文帝或许是顾忌着长辈身份和自己的名声,也没做的太绝,大长公主府和蒋府的家产是一分没被查抄的,若庆华大长公主接受现实,再不作妖,人生最后一段日子也能过得安逸。

她甚至可以继续住在京城,毕竟宅子也还在。

但她那样心气高的一个人,想来是没法接受云泥之别的落差,爵位在,她的脸面就勉强还在,被贬为庶人,她算是彻底没了脸面了。

更别说因为孝纯县主被放到明面上的这些事,蒋家整个家族的名声一落千丈,尤以蒋家姑娘为最。

想来庆华大长公主也是没脸待在京城了。

赵瑾沉吟开口:“她从前仗着身份,可有意无意得罪过不少人……那时她爵位身份还在,那群官宦女眷只能忍下这口气,可现在……”

“现在那群从前她瞧不上,可肆意斥责欺压的人,却成了动动手脚就能捏死她的存在。”惜夏徐徐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做人不留一线,即便她家产还在,想来往后的日子也要难熬了。”

男子三代内不可入仕参军,相当于断了整个家族前程,若没个能出来撑起大局的,只怕全家都要坐吃山空了。

这还是在那群被她得罪过的人不刻意使绊子的前提下。

赵瑾顿了片刻,忽地问道:“孝纯县主的尸体……咱们的人看过么?”

惜夏很快回道:“此案从头到尾都由刑部全权审讯,连监斩都是刑部左侍郎亲自经手,谁也插不进去,别说咱们的人,便是侯爷这等身份只怕都很难被通融。”

“这样么……”

“到底涉及图尔守旧派……您知道的,当今忌讳这个,当初三皇子被处置得那样狠,除去心疼六皇子之故,多少也有当今恼他勾结外人的原因在。”惜夏看得很清楚,“孝纯县主这案子又牵扯到了谋害皇子……现今纵有不少人好奇,但很少有人敢去触霉头,也是生怕沾染上一星半点,反叫自个摊上事。”

赵瑾点点头:“是这个理儿,大家伙儿不敢沾手,闵尚书又是那样铁面无私的性子……的确难办。”

现在只怕连皇子沾手都是要掂量掂量的。

惜夏欲言又止:“夫人是怀疑”

“只是个无来由的念头。”赵瑾摇摇头,“孝纯县主行事谨慎,先前被韩文彦告上金銮殿时,由于证据不足,她并未被收押候审,除去行动受限外还算自由,她那样的人,一步看三步,该有的敏锐半点不少,她未必猜不出自己会被顺藤摸瓜查到毒害六皇子,但她却毫无动作。”

惜夏想了想:“奴婢记得那时安远伯世子是为她奔走过的,庆华大长公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