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这才慌了,哭着求饶:“老爷饶命啊,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心生贪念,不该害庆哥儿……却都是为了沁姐儿之故啊,妾身只是想给她自己能给的最好的一切,望老爷体谅妾身一片慈母之心,妾身都是为了我们的沁姐儿啊”

她这话叫赵沁眼睫颤了一瞬,眼泪无知无觉地落下。

没人理梅姨娘,她就这样被带走了。

此时,赵二哥才像是失了力气一样,重重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扶着额头一脸疲色。

他的确无能,竟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还容罪魁祸首锦衣玉食这么多年。

吴姨娘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有眼泪默默流着。

赵永康顿了顿,给她递了一方帕子。

赵二嫂叹了口气,对愣神不语的赵沁开口:“梅姨娘这些年来做的孽,也该叫你知晓。”

梅姨娘做的亏心事不少,不过是在庆哥儿的夭折下,相对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已。

她话落,身边的嬷嬷便开口说起:“除去庆公子的死外,梅姨娘还灭口了当初伺候他的三名丫鬟嬷嬷;绣房刘嬷嬷曾发觉她贪墨银两,被她以偷窃为由,打了三十板子后转手发卖;前院郑管事”

“所以……五石散也是姨娘买回来的?”赵沁打断她的话,只轻声问。

“是。”

闻言,赵沁身子僵了一瞬。

所以梅姨娘明知事实,却依旧毫不犹豫叫她顶了罪。

她说所做一切皆为慈母之心……又有几分真?

赵沁沉默得厉害,心也乱的厉害,一个想不开,竟直挺挺晕了过去。

丫鬟们忙小心将她扶了回去。

赵瑾此时道:“此间事已了,二嫂该歇着了,累了一日,你身子可受不住。”

赵二哥如梦方醒,忙起身道:“小妹说得对,夫人该歇息了,我……我还有公务,便先回前院了。”

他心也乱得厉害,更心疼得厉害。

赵永阳忙道:“侄儿陪二叔前去。”

他还没劝完呢。

赵二哥点点头,转身看到眼圈通红的吴姨娘和赵眠,愧疚腾然升起,耳后根都羞愧地通红。

他说了一句对不住,想要安慰,却是徒劳。

离开的人早已回不来了。

赵瑾同他们说了声便率先离开了。

人家家里的事,到底是要自己来沟通,若非顾及赵夫人和赵二嫂母子,梅姨娘一事她都不会插手。

如今事了,她也该回去了。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已经黑透的夜空,今夜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少的星星。

不知此时裴西岭和孩子们睡没睡。

回到客院,她对惜夏道:“收拾东西吧,也去知会长公主一声,若无事我们明日便走。”

“是。”

梅姨娘被带走是在许多百姓众目睽睽之下,官场上不少人也很快得了消息。

赵瑾来化宁在前,状告陈沐在后,所以连带着赵二哥近日也很受关注,在得知他府中报了官后就有不少人默默关注着,梅姨娘被带走的消息更叫他们迅速探查了起来。

得知只是家丑,这些人都放下了心,不过关于赵府的八卦却一点没少传。

府衙明了赵府的态度后,更是直接判了个秋后问斩。

随着梅姨娘做的事被传了开来,举凡谈及皆是一片骂声,连带着赵沁的名声都差了不少。

翌日,赵二哥一家子送赵瑾到了二门处。

“不必送了,二哥二嫂即将回京,咱们再见之日可不远了。”赵瑾回过头,笑盈盈对他们开口。

“小妹说的是,咱们总有再见之日,若调令来得快些,只怕都等不到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