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泡完药浴,发了汗,身上舒服的不得了。

太子给的药里还带着药方,可惜高兴不过三秒,里头几味药引子是专供御医院的。

白高兴一场。

不过林清婉也想得开,有的泡就用,没有就还是用自己的方子压制,死路一条虽然可怕,但只要没死,活路就比死路多。

想到这,她问暮雪,“赖小儿回来了吗?”

赖婆子侄儿被她托医馆老板跟着药材商送出京,答应为她寻阮先生的踪迹,前后有十日功夫了。

暮雪道,“前儿来信说打听到一些线索,往南边去了。”

暮雪不禁担忧,“这小子该不会诓骗咱们,跑了吧?”

林清婉道,“我的毒虽不至于无药可解,但他爹娘还在京城,就算他不怕我,总归怕被江燕婉灭口。”

“倒也是。”暮雪帮她擦干净头发,“奴婢伺候您睡吧,明儿要早起。”

“好。”

因为药浴的缘故,林清婉睡得沉,梦见了阮先生。男人清瘦爽朗,教她认字、念书,还给她讲外头发生的很多事。因为听得入迷,好几次回家晚了被养母加倍惩罚。

阮先生看在眼里,“清婉,你不该被她蹉跎一生。”

“你愿意跟我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

阮先生给了她自由的思想和野心,她拼命给员外家洗衣裳,攒了二两银子留给程氏。

可惜离开的那个凌晨碰到从外头回来的养父,他花银子雇了打手,还有猎犬。阮先生拉着她拼命跑,但怎么都跑不过四条腿的东西。

阮生挨了打,林清婉只得妥协。

“清婉,你别回去!”

“你别跟他回去!”

林清婉泪湿枕头,睁开眼的瞬间大口呼吸,慢慢才压下梦境中的绝望和遗憾。

如果当时她狠心一点,再坚持一会儿,也许···

哎,这世上哪有也许。

因为这个梦,林清婉早上没什么胃口,神色也恹恹的。

江燕婉一看到她身上的裙子,脸上的端庄微微一僵,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江振麟眉心顿时拧紧,“一大清早的,你拉个脸给谁看。”

林清婉没理他。

江振麟追到马车边,压着声音,“谁让你这么穿的?大冬天穿这颜色适合吗?你成心的是不是!”

林清婉冷道,“父亲让人做的。”

江振麟一哽,眸色一变再变,几次开口都没发出声音。

林清婉反倒觉意外,回头对上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心口微微一紧,“这衣服怎么了?”

江振麟咽了咽,突然背转过去,“没、没什么。”

林清婉虽觉异常,但江振麟在她心里就是疯子,她便没当回事,直接进了车厢。

江燕婉要上来,她掀起车帘一角,“我背疼,你去坐别的马车吧。”

江燕婉脸上的笑还没晕开就宛如被天雷击中,错愕地眨了眨眼,林清婉居然敢直接赶她?

“阿姐,你坐我的车,我骑马。”江振麟咬牙,“省得你身上沾了乱七八糟的臭味。”

江燕婉脸色这才好些。

尚书府门前宾客排了不少,尚书夫人杨氏带着长子高为、嫡女高莺迎客。

见相府轿子停下,许多目光围了过来。

林氏带着江燕婉刚下来,高莺就上来拉江燕婉的手,“夫人和燕婉一路辛苦,快进来坐。”

杨氏行过礼,“江夫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林氏笑了笑,“夫人客气。”

林清婉下了马车走到林氏身后,正要行礼,高莺扬声道,“燕婉,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干瘦的丫头?还穿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