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婆子一看江肃浑身杀气,纵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瞥了江燕婉一眼。
江燕婉对她这个动作十分排斥,好在夏言冷道,“你好生回话!燕婉小姐让你在凝思园悔过,你是否对清婉小姐心怀不满,偷偷换了药油!”
赖婆子双手反绑,没法儿拍大腿,哀嚎的嘴脸便越发夸张,“奴婢冤枉!”
“清婉小姐不准奴婢进屋子里伺候,奴婢不知道什么药油。”
下人从秋红住处寻来那块帕子,秋红质问她,“这手帕一角绣着你的姓,上头还有药油的味道,你怎么解释!”
赖婆子眼神闪烁,嘴角一歪,“秋红姑娘,这、这是奴婢的手帕不假。可奴婢不记得什么时候弄丢的。”
“姑娘既捡到,怎么不还我?”
手帕是女子贴身之物,赖婆子的责怪倒也不显突兀。
她又道,“手帕丢了好几日,怎么就不能是有心人事后在上头抹了药油诬陷奴婢?”
赖婆子朝着江肃磕头,“相爷给奴婢做主!奴婢怎么有胆子给夫人下毒,再说了,奴婢哪儿来的毒药!”
“就算有,哪里能瞒过清婉小姐。”
“清婉小姐回府带着不少灵药,想必是通晓药理的。”
秋红气结,她不承认就罢了,还又把矛头抛回林清婉身上。
“那日我奉小姐之命找你,亲眼看着你落了手帕,捡起来后你早没了影儿,我便打算洗干净再还你。”
赖婆子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帕子在你手里好几日,姑娘自己也不清白。”
“再说,谁能证明是我掉的,不是姑娘你从我身上拿的。”
“你!”秋红没想到自己还惹了一身骚,“我怎么会害夫人。”
赖婆子也有分寸,知道秋红不是一两句话能攀咬的,嘟囔道,“姑娘憨厚,可万一你也是被利用就说不准了。”
秋红都要被气吐血了。
“绝不会是秋红。”
秦妈从屏风后头出来,看起来虽疲惫,但眼神十分坚定。她对江肃行了礼,江肃便明白夫人醒了。
赖婆子一看秦妈开了口,旋即也跟着道,“这是自然。秋红姑娘不会害夫人,找奴婢过来也是一心想找到凶手为夫人报仇。”
“但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
江燕婉下颚微扬,“清婉,还有别的···线索吗?”
她嘴上说线索,却给人一种“看林清婉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感觉。
所有目光再次凝聚到林清婉身上,她安静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揉一揉太阳穴,脸色比来的时候苍白不少。
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但她说话不紧不慢,“药油里头的毒应当含有一味苦岑子,一旦碰过,这药能在皮肤上停留两三日,即便是用皂荚也清洗不掉。”
“上次秋红给我揉药油是在几天前了,而赖婆子的帕子是前日掉的。”
“不如麻烦药徒用针试试?”
“这药沾了手,流出的血水里也会有苦岑子的味道。”
赖婆子神色一紧,下意识攥紧被捆绑着的双手,又往江燕婉方向看。
夏言及时给江燕婉换茶水挡住赖婆子的视线,也挡住了江燕婉绷紧的神情。
江肃给了药徒一个眼神,秋红最先配合着伸出双手。
银针在她掌心挑破些皮,再用干净帕子沾上血,药徒仔细闻过,“姑娘的血没有苦岑子的味道。”
药徒走到赖婆子身后,还没下针就感觉她抖得很厉害,银针落下的时候,她一躲,反而刺得更深。
血滴在帕子上,不但有清晰的苦岑子味,连颜色都发青。
“相爷,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