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婆子近来勤快得不得了,忙前忙后不说,一口一个小姐叫得亲热。

林清婉搁笔,纸上的字迹比那两幅帖子上的还更精神。

赖婆子在门外堆着笑,满眼的期盼讨好,可谓望眼欲穿,林清婉心里有数,伸了个懒腰,“好。”

赖婆子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愣了一下,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对嘛,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出来透透气。”

赖婆子赶紧取了棉垫放在椅子上,又使劲儿把炉子烧旺。

林清婉坐了一会儿,缩了缩身子,“秋红,你去和暮雪拿钥匙,帮我取一件狐裘出来。”

“是。”秋红一走,赖婆子眼睛都更亮了。

没多久,秋红拿了狐裘过来,见林清婉双目微合迎着日头,甚是悠闲。

她用狐裘把人轻轻裹住,扫了一眼周围,“赖婆子呢?”

林清婉倒没在意,却道,“我记得王爷送的狐裘里有一件海棠红的,听说是燕婉最喜欢的。你收拾出来,让赖婆子送去华光院。”

秋红以为她有意和江燕婉缓解关系,正如前两日让厨子特意做微酸的柿饼给夫人是一个道理。

“好。”

秋红觉得清婉小姐人挺好的,虽说在外十五年,可她的清贵是骨子里的,和江燕婉那种被金银养大的小姐不一样。

秋红找到赖婆子的时候只唤了一声,对方却吓了一大跳,连帕子掉了都没发现。秋红见上头沾了泥,想着改日顺手洗干净了再还给她。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林清婉才回房,有意无意看了眼内室放药膏的格子。

“秋红,帮我拿一下药膏。”

秋红神色一紧,急忙看向她的手,“是不是外头太冷,小姐手背红痒?”

“有一点。”

秋红询问过哪一瓶赶紧取来为她擦药。

林清婉见她紧张,安抚道,“不必紧张,涂了药就好了。”

“都怪奴婢,应该早点劝您回屋才是。”

林清婉轻笑了一声,“母亲还生我的气,这几日我去请安,容妈总说母亲还不舒服。”

“那边有瓶药油,你待会儿给母亲送去,擦在太阳穴位置可缓解头疾。”

秋红知道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惦记着相爷和夫人,“夫人会喜欢的。”

“希望吧。”

秋红前脚刚走,暮雪后脚进了林清婉的屋子,这丫头两日前就行动自如了。

她冲林清婉眨了眨眼,“小姐,都按您的吩咐弄好了。”

华光院。

赖婆子咧着嘴把药膏呈上来,一副大功告成的得意。

本来的确有功,可偏偏林清婉让她捎带了海棠红的狐裘,偏偏赖婆子没心,忘了前些时候因为这箱子狐裘,还闹出了春雨一条命。

“大小姐,您快用用。擦了这药保管明日见好,三两日就消疤。”

赖婆子献宝似的嘴脸撞上江燕婉冰冷的目光,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眼珠子一转,又道,“那林清婉跟您折腰,还让奴婢送狐裘给您。”

“奴婢这两日没少劝她多听大小姐的话,多跟您学习才能讨得相爷和夫人的欢心。”

“满京城多少贵女,大小姐是排得上号的。”

江燕婉把玩着药膏,唇角勾起一丝笑,“这么说,你在凝思园已经得了她信任。”

“小的只想帮大小姐把事情办好,幸不辱命。”

“再有一两日,暮雪就能下地了,那丫头看得紧,到时便不好弄了。”

江燕婉的眼眸被狐裘映得像火一样红,“下去吧。”

赖婆子一怔,“大小姐,那奴婢侄儿···”

江燕婉脸色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