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眼泪瞬间涌出来,“那就是你要娶别人了。”

“不论是谁,孤都不会让她们欺负你。”

枫儿在他怀里跟鲤鱼打挺似的一扑棱,“她们有的是办法不留痕迹弄死我。”

“爹爹今日妥协娶了别人,明日就要妥协跟别人生孩子。”

“现在清婉也不在了,不然我就跟她过去,给她当儿子。”枫儿抽噎着,目光却十分坚定,“爹爹,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想你和不喜欢的女人同床异梦。”

说完,他疑惑道,“爹爹,我这个词用得对吗?”

赵琮哭笑不得,“对。”

枫儿接着道,“只有清婉不图您的人,也不图您的权势,我都把自己送出去了,她也不答应给你做正妃。”

“爹爹,我想清婉,哇···”

他到底还是哭了一通,赵琮应该放心,却又因为同床异梦四个字皱紧了眉头。

从偏殿出来,仓盈和沈序看他脸色不对都不敢吭声。

赵琮走出几步回过头,仓盈呼吸一紧。

“让枫儿的先生过来见孤,一天天都给他看些什么书。”

仓盈立刻道,“奴才这就去。”

沈序咬牙,恨不得把人抓回来,怎么这好事儿就轮不到他?太监一走,暖心阁的话就得他传了。

沈序闭了闭眼,把心一横,“太子,暖心阁来人,陛下请您下朝后过去···说礼部选了几个日子,让您择个吉日。”

早朝。

除了商定宁家罪责和江肃的事之外,大多数朝臣都在催促太子立妃。

此事对太子而言百利无一害,连赵琮手下的谋臣也纷纷赞同,加上兵部侍郎急着抱大腿,几日来没少联络交好之人一同上书。

赵琮也没有推脱的理由。

到了暖心阁,皇帝对宁贵妃和江肃的事毫不过问,让太监拿着册子给赵琮,“下月初三和初八都是好日子。”

“你选一个,好让礼部早些下聘,准备你们的大婚。”

赵琮没看,“父皇做主便是。”

皇帝满意,“那过两日你和唐氏见一面,听闻她性子随父亲,不拘小节,又会些拳脚。想必你是喜欢的。”

赵琮眼帘微抬,“父皇有心了。”

这些年,说父皇用心,却对他的需求和敬王母子的迫害视而不见,说狠心,又肯让他握兵权站稳脚跟,选唐家女更是为他坐稳天下而谋划。

赵琮从前想不明白,甚至做噩梦醒来的夜里都会因此头疼。

他对皇帝的感情很复杂,感念一份,就恨两份,恨多了,又无法忽视他的用心良苦。

直到今日枫儿因苏韵的话隐着眼泪,后来又因为他立妃的事哭了一通,他便想明白了。

皇帝对他不是爱。

只是培育一个合格理想的继承人,就像种一棵树,按着生长规律浇水、施肥、除虫,正好树也需要这样的帮助,便以为他对自己很好。

真是可笑。

而皇帝对赵琰也并非真心疼爱。

他把蜜罐给敬王母子抱着,让宁贵妃心甘情愿入这死局。

皇帝的宠爱,更多是借宁家的手打压皇后一族,他怕赵琮的外祖只手遮天,也怕赵琮和外戚亲近。

等赵琮一步步走上来,再用宁家给他赔罪。

所以从一开始宁贵妃的结局就注定了。

赵琮苦笑。

父母真正的爱应是他对枫儿那样,允许他在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表面严肃督导他念书,但也会陪着他在院里没大没小的玩儿。

正因如此,枫儿才那么喜欢没目的的林清婉。

“朕对不住你母亲和你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