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喝了口热茶,“请她进来。”
暮雪生怕又像上回那样吃亏,忍不住提醒,“小姐您千万忍着些火气,别再中计了。这个时辰,少爷也快下值了。”
这回若再闹起来,江振麟指定要把她卖给人牙子了。
林清婉瞧暮雪惊魂未定,心疼她跟着自己挨了不少骂,点头道,“我知道。”
江燕婉一进来就发现林清婉不一样了。
衣裳只能掩盖她身上的穷酸感,那日在敬王面前恭顺又掩盖了她不懂规矩的莽撞。
但这些只是表皮,林清婉眉眼流转间仍旧洗不掉在外十五年的不安和局促,与世家贵女天差地别。
可现在,林清婉一双眼又亮又深,浑身散发着一种与少女不符的沉静,却和她身上的清冷感十分相衬。
江燕婉没来由绷紧了心里那根弦。
林清婉一眼就发现她头上的海棠玉簪,心里有了底。语气平和道,“你身子可大好了?”
江燕婉一迟疑就被抢了先机。
她若是说没好,有个什么就是她自找的。若说好了,待会儿又不好发作。
她微微一笑,“不打紧。上次连累母亲误会你,我心里实在愧疚。”
林清婉不给她做戏机会,“若是为上次的事,大可不必。”
江燕婉忍下心口的不痛快,皱眉道,“多嘴的下人乱说了几句被母亲听到,今日送了这海棠玉簪给我。”
“母亲一片心意,我实在难以拒绝。可我知道这是王爷赏你的···”
“还请你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就当是我用这些金簪同你交换的,成吗?”
夏言从江燕婉身后走上前,托盘里放着五支金灿灿沉甸甸的簪子,品相极好。
林清婉又道,“这些都是我生辰时,母亲让工匠打的,虽比不上王爷的东西好,却也是我一番心意。”
“你刚回府,手头拮据,这些东西用得着。”
她看似替林清婉着想,一言一语无不在说她有父母疼爱,有花不完的银子,随便拿一些出来都够打发林清婉了。
再者,就算敬王抬举,她林清婉依旧要给江燕婉让路。
林清婉眼底一片冷然,倒不是因这番话,而是江肃的态度。她把东西送去书房,是想探探父亲心里怎么想。
现在看来,父亲把东西当成了相府的,还默认母亲选了最大的玉簪给江燕婉。
即便她不满意,说起来也是自己把东西拿给父亲处置的。
江燕婉这时来赔罪就是打她的脸。
江燕婉料定她会生气,果然见林清婉眉目间黑压压一沉,正等她发作,不想她让暮雪把东西收下了。
“好。”
江燕婉酝酿好的委屈和眼泪突然就没了。
林清婉道,“还有别的事?”
江燕婉愕然摇头,“没、有。你、你不生气?”
林清婉用她的话回答,“都是一家人,何况这簪子确实和你相配。东西再珍贵,也比不得你我姐妹的缘分。”
“母亲让我好好学你,我若因这小气生气,又要辜负母亲的心意了。”
江燕婉脸色比吃了土还难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又问询了学规矩的事,几次用容妈挑拨也没成功。
从凝思园出来,江燕婉心疼死了,“我的金簪子值上千两!”
夏言也很不甘心,“小姐别生气,您有王爷的海棠玉簪。”
江燕婉咬牙,“这本来就是给我的!要不是她突然回来,王爷的赏赐只能给我!”
“我戴自己的东西还要用金簪跟她换!”
江燕婉越想越气,“赖婆子呢?她的药到底有没有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