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麟脸色铁青,“我没胡说八道。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阿姐在这儿哭了一个早晨,现在又说死不死的,她到底想怎样?”

“让林清婉把江家大小姐的身份再还给她吗?”

江振麟有种被天雷劈过的清醒,无意间就说出江燕婉心里最想的事,吓得她哭声都小了。

“阿麟,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江燕婉想解释又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紧紧抓着母亲的袖子,忍得嘴唇都要咬破了。

林氏终于头疼起来了,习惯性瞪林清婉。

林清婉眼帘抬高,“我没这么说。”

林氏一堵。

江燕婉的眼泪在她胸襟湿了一片,林氏心脏仿佛失了呼吸,额头也更痛得紧,终究还是埋怨林清婉,“你要是肯说一句让她留下,好好待她,事情也不会拖这么久。”

一个早上了!江燕婉没安抚好,连阿麟都犯混。

“母亲,刚才说得够清楚了,这和她没有关系,是阿姐···”

江振麟弄不懂,他都看明白了,怎么母亲还要为难林清婉。

“你闭嘴!有你什么事。”林氏呵斥。

江振麟昂着头吸了口气,双手攥拳,“更没有林清婉的事!”

“阿姐,我早晚要去静北军,我把江家少爷的位置让给你,你安心待在相府,这样够了吗?”

林氏身子一怔,惊讶看着儿子,似乎想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江燕婉则是手脚冰凉,不敢看江振麟。江少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她哪里有那个资格!

这话分明就是嘲弄羞辱她。

“母亲,阿麟也厌恶我!您放手吧,您的养育之恩,燕婉只能来世再报。”

江振麟傻眼,他什么时候说厌恶,什么时候逼她去死了?

一瞬间,他竟然理解了林清婉的感觉。

然而林清婉还能那么冷静···他全身血液似乎冻僵了,想到一个不敢想的可能。

林清婉习惯了,或者她早就失望、绝望了!

江振麟有些站不稳,没错,他曾经无数次看到过林清婉眼里的憎恶和嘲讽!

“别说傻话。”林氏怕她真想不开,把人抱得紧,“他就是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然后瞪了江振麟一眼,“你出去。”

江振麟今天压了许久的火气蹭地窜上来。

正要发怒,旁边看了半天戏的林清婉懒懒开口,“江燕婉,你真想离开就该偷偷摸摸走,而不是郑重其事来告诉母亲,还趁父亲不在家。”

“明知母亲最心疼你,你偏要在她面前演这一出。”

“公布身份是父亲的意思,你想让母亲怎么做?”林清婉声音清洌,逻辑清晰得让江燕婉不敢往下听。

“我没有,我不是!我是舍不得母亲,不想让母亲为难。”她哭泣。

林清婉冷笑,“你是怕母亲不犯头疾。”

“父亲前脚刚说相府承蒙你的大恩,后脚你就要离开,我是没懂,你这叫报答相府的养育之恩?”

“一大早哭哭啼啼,无中生有,真是晦气。”

林清婉起身,冷冷扫了她一眼,“你的去留跟我没关系,你今日非要走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些盘缠。”

说完,她毅然走出正屋。

别说林氏,江振麟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江燕婉第一次失败,不在她的控制范围里,她脑袋一片空白,更不敢松开林氏的衣裳。

江振麟没说话,也走了出去。

林氏忽然疲惫极了,“燕婉,我们母女十五年,你是多不相信我,才执意要走。”

江燕婉喉咙一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