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眼帘撩高,眸底渗出冰凉的黑暗,“她想死不用拦着。”

“让她说。”

“反正江家也就那么几条命,都给她搭上,省得她去了阎王殿还觉不公平。”

何氏不敢说了。

刚刚是奔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眼下她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瞬间崩溃不已。

街上鸦雀无声,无人敢直视赵琮那道明黄色身影。

赵琮看着林清婉头顶,“还要靠多久?”

林清婉猝然回神,才觉后背一阵滚烫,匆忙站稳。

童笛见她腿软,下意识伸手,靠近才看见太子已经放下的手臂。

童笛唇线紧抿,太子刚刚也是要扶她吗?

林清婉冲童笛微微一笑,“多谢。”

童笛脸颊发红,却舍不得移目。他从前对男女之间的事不开窍,因为林清婉送的臂缚动了心,明知占了太子爷的好,却管不住自己。

他在战场杀过无数人,拼死救一个人却是头一次,连做梦都是她紧紧抓着自己衣襟恳求带她走。

林清婉避开他火热的目光,又发现自己无处可躲。

而赵琮只扫了一眼便转过身准备回车厢。

“清婉!”

阮听淮费力挤出人群,满眼只有林清婉。

“先生?”

林清婉意外在这儿见到他,用眼神询问童笛。

童笛解释,“那日你随相爷回去,阮先生也执意离开,我留不住。”

他也没想真留。

阮听淮一过来就抓着林清婉纤细的腕子,上下打量她,眼里爬满红血丝,整个人憔悴许多。

林清婉知道自己连累他,过意不去。

阮听淮抓得她很紧,生怕别人抢走,“我在相府外面等了很久,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敬王又为难你了。”

“他是不是又伤害你?”

“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林清婉看他这样,心里泛起瑟瑟的疼,慢慢推开他的手,“先生,我很好。”

“你其实···”

阮听淮眼眸一颤,强行挤出一丝笑打断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个院子我租下来了,这两日都收拾好了,又雇了丫鬟婆子,什么都不缺。”

“你不用再回去受气了。”

他憔悴的厉害,眼里的光好似了透支了余生精力。

林清婉欲言又止。

阮听淮便僵持着笑,声音因为心虚而变得很低,“我们回去吧。”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她确实很想和先生去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想和做是两码事。她不是现在才想,在水源镇的时候就想了。

“先生,抱歉。我可能···”

阮听淮笑容一潋,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

林清婉看着他,一字一句,“当年我没能跟先生离开,注定没有这个缘分。”

“大概这就是命吧。”

“不是!”阮听淮很着急,用尽全力克制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当年是我懦弱,为此日日夜夜后悔。”

“我不会再放手。”

他真的不想再回忆这些年的煎熬,尤其林清婉一次次为救他而险些丧命。

当年他骗自己,是她害怕,不肯坚持,不能怪他。

现在他骗不了自己。

相府困着她不是主要原因,让他畏惧的是童笛,还有她身后的太子。

刚刚那一切他全看到了,太子让她靠了那么久,还用那样深的目光看她。同样是男人,他不会看错。

童笛是压抑克制的,太子却藏得那样深。

他可以不把童笛放在眼里,但太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