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免不了要牺牲你这些年的生意,但我想你赚的钱足够你们丰盈过完后半生了。”
江燕婉的口吻带了羡慕,“清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阮先生,你就是她的后福啊。”
阮听淮心动了,他确实没想过离开清婉,也确实想带她走,尤其昨天江振麟威胁后,清婉忍痛拒绝了他的示好。
到这一刻了,她还处处想着他,阮听淮觉得自己但凡有点儿良心都不能丢下她不管。
“可是···”他很为难。
清婉性子倔,就像当年一样,她说不走,就宁愿背负骂名也不肯跟他走了。
江燕婉靠过去,气息拂动着雪白纱笠,如同蛊惑,“阮先生,难不成你还想再让自己遗恨一回?”
“当然不是!”阮听淮眸光颤动。
“那就是了,她心里有你,你该争取。怎么能因为害怕权势就放弃她?”
这话似剧毒,也似蜜糖。
阮听淮捏了捏拳,“你有什么法子让我们出京?”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你若能说服清婉,我自有安排。”
江燕婉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清婉聪明,又倔强,想让她动心,只怕阮先生要受点委屈。”
小院。
阮听淮一回来被院里五彩缤纷的花灯吓了一跳,“这···”
暮雪从他手中接过食材,“东宫来了几位公公贴对联,挂花灯,还要给小姐备一桌饭。”
阮听淮看了眼自己藏在食材下的花灯纸,黯然神伤。
“中午这顿还是我做吧。”他又从暮雪手里拿过篮子,低着头往厨房去。
暮雪感觉掌心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是血!
阮听淮在厨房生了火,撕下一段布条准备包扎伤口,不料门被人推开,林清婉赫然看到他小臂外侧食指长的一道血痕。
是刀子划伤的。
“先生!”林清婉双腿发软,声音也颤,“发生什么事了?”
阮听淮避开她的目光,侧身背过手,“和人起了点冲突,没事。”
林清婉呼吸洒在他身前,烫得他心热,“给我看看。”
“暮雪,去拿伤药和绷带过来。”林清婉吩咐,“不,让朱太医看看,千万别感染了。”
“真的没事,不用麻烦朱太医。”阮听淮躲着她,却又忍不住想看她眼里的着急担心。
江燕婉那些话在耳边重复,他顿时不躲了,林清婉冷不防撞上他肩膀,被他伸手护着后背。
他欣喜而小心,“清婉,你很担心我。”
林清婉耳根也热起来,被圈住的感觉好像回到当初他握着自己的手写字的情形,她呼吸收紧,视线落在他流着血的伤口,神色微微一凝。
阮听淮的下巴抵在她头顶,这个动作非常亲昵自然,而他的声音充满苦涩,“清婉,别再推开我。”
林清婉身子一颤,喉咙似压了巨石。
“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好不好?”
“我不怕相府通缉,也不在乎南边的生意,那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若我这次再放手,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重重拥住林清婉,她太瘦了,瘦到足以被他藏在怀里。
这些话对林清婉而言很重,从未有人这样珍视在意过她,从没有人用一辈子与她衡量。重到她不敢相信,也不敢呼吸。
“清婉,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察觉怀里的人身子僵硬而微微发颤,阮听淮心疼不已,双手缓缓抬起她面颊,闭着眼,双唇颤抖着在她额头落在一吻。
冰凉,温热,交织在一块儿,足够蛊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