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比任何诡异的画本子都更让人乍舌,反而显得童笛这个血人没那么可怕了。

江振麟第一时间冲过去,对上童笛猩红带刺的目光,脚下一顿,然后看着他怀里的人···

他看不见脸,满身皮肉外翻的伤口触目惊心,垂下来的一条手臂上有两道极深的口子,好像血液都流干了,伤口狰狞可怖。

江振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刻意往童笛身后看,“林清婉呢?”

他想发火,但发不起来,“让她出来,我、我带她回去。”

“再、再磨蹭就不管她了。”

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童笛咽下喉咙里的腥甜,“你怎么不等她死了再过来收尸。”

冷冰冰一句戳到江振麟心窝,他瞪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是相府小姐,收什么尸。”

“是她自己不听劝,非要挣抢不属于她的。小爷好心来找她,你甩什么脸子。”

似乎只要把责任错误全都推到别人身上,江振鳞才觉得舒服,才能理直气壮。

童笛脸上的愤怒和他的剑一样锋利,“小姐?你们谁把她真正当作过小姐!你们只会指责她埋怨她,把所有不如意归咎给她,把责任也都算在她的头上。”

“你们从来都没问过她想不想,愿不愿,她所求是什么!”

童笛声音沉得可怕,林清婉并没有彻底昏迷,闻言身子一颤,鼻尖酸得厉害。

江振麟心头大震,但他习惯性用愤怒暴躁掩盖。他冒着得罪敬王的风险在花圃大打出手,为的不就是林清婉?

什么叫只会指责和埋怨!

林清婉但凡有阿姐半点沉稳,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多麻烦!他好心救她,反倒成了恶人!

江振麟眼神阴鸷起来,“她是江家的人,你没资格质疑江家。”

“我要带她回去。”

江振麟终于肯再次把目光放到满身是血的林清婉身上,却发现她抓紧童笛,破碎喑哑地发出了声。

“童护卫,我···”

“我不回去。”

回那个要她命的狼窝做什么,养好伤再被父亲送来受死,还是吊着一口气听母亲教诲,像江振麟这样说她自作自受,死了也是活该吗?

林清婉把脸埋在童笛心口,闻着不属于自己的血腥气,颤声道,“别、别送我回去。”

童笛眼眶一热,把人抱紧,“好。”

江振麟彻底怒了,“你有没有廉耻心?你这个样子不回家还要去哪?”

“还想祸害谁!”

林清婉咬牙,“不、用、你、管。”

她现在没力气,敬王第二次放血的时候,喂下的毒诱发了被压制的慢性毒,才导致她的血毒死了一大片芙蓉。

眼下她失血过多,毒素失去了血液温床的滋养,如失了水的鱼儿在她经脉和骨头缝里挣扎折腾。

那种疼很难用言语形容出来,疼得她想死,意识也开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她几乎要扯碎童笛衣裳,“带,带我走。”

“我不想看见他。”

不想再看见江家任何一个人。

童笛抱着林清婉离开,江振麟要追,童笛抬脚把手中滴血的长剑踢出去,准准刺入江振麟足尖的土地里,剑声嗡鸣作响。

高朋及时拉住他,“阿麟别冲动。这是太子的人,你不能再动手了。”

“好歹清婉小姐是被救出来的。”

江振麟眼睁睁看着林清婉被抱走,怒不可遏,“你今天跟她走了,有种就别回来!”

见童笛不停步,江振麟真的着急,“姓童的!她是相府小姐,你想把她抱去哪里?”

“你自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