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一向溺爱阿麟,为父打算过了年就送他去静北军里头历练,也省得他总找你麻烦。”

林清婉眼里闪过一丝冷嘲,这顿饭菜是希望她别在敬王面前说江振鳞的不是。

但不管怎样,父亲用了心。

见她没说什么,江肃便知是默认了,又安顿了几句才离开。

兰园。

“她从前最想吃的是野菜和野葱包子?”林氏震惊,不解。

她没经历过苦日子,想不到林清婉又饿又冻的感觉。对她而言,山珍海味都是寻常,野菜是粗人才挖的东西。

霜红点头,“奴婢没听错,秋红姐姐就是这么说的。”

“姐姐还说,乡下最不缺野菜,家家户户都能挖到,清婉小姐却只能看着别人吃。可见从前过得十分清苦。”

林氏神色微变,“若与相府比,自然哪里都差些。”

霜红一听这语气,便没接着往下说。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江燕婉耳中,她当即摔了杯子,“她这是借着几样野菜提醒所有人我占了她十五年的富贵!”

她不敢埋怨江肃,“知道父亲疼她,变着法儿给我上眼药。”

夏言最怕的就是好几个坏消息一起来,自己没说完呢,小姐就生气了。

“大小姐,您先别动怒。王府也有消息了。”

江燕婉眸中愁色一散,带了几分期许,“王爷回信了?”

昨日母亲和她谈过后,她辗转难眠,早晨便给敬王写了陈情信,还带着敬王从前送她的一对海棠耳坠。

信中字字句句出自肺腑,把自己都写哭了,她觉得王爷一定会动容。即使还觉林清婉新鲜,也必然不会真的不要自己。

夏言不敢看她,“没、没回。是王爷派了御医来给清婉小姐看伤。”

江燕婉的期许刹那阴暗如不见底的深渊,她都那样不顾清誉写信表白了,还要她怎么做!

林清婉,你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王爷就没办法了。

见她满脸阴霾,夏言弱弱劝道,“大小姐,其实王爷虽亲近她,可从没透露过半点让她进王府的意思。以前王爷宠个青楼花魁不也是这样。”

“外头都说只是玩玩她罢了。”

江燕婉冷道,“不一样。那些卑贱的女人没有家世背景,跟了王爷后逐渐都消失无踪。林清婉不一样,她是相府小姐,父亲有心护她。加上母亲所说···”

她顿了一下,“父亲会捧她上位的。”

夏言这才意识到严重性,“那小姐岂不是毫无胜算?”

“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江燕婉倒没动怒,眼里勾着阴森冷意,“她一回来就失了母亲和阿麟的心,父亲不过是个利字当头的。”

“这几次看似失手,但她也没赢到什么。终归她斗不过我的。”

“你去叫府医过来。”

府医一看到夏言就不由得紧张,大小姐的身体本来就没什么,只是从尚书府回来有心躲避才装病。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会儿叫他准没好事。

可他也不敢不去。

果然,听完江燕婉的吩咐,府医满脑子都是当初被活活打死的赖婆子。

“你怕什么?”江燕婉看着跪在面前微微颤抖的府医,“反正御医都说伤势不稳,她未必恢复得理想,不就是很有可能瘫了?”

“瘫了还不如死了。”

府医后背已经出了冷汗,“清婉小姐并不愚笨,现在相爷看得紧,王爷又等她伤好,这个时候出了事,恐怕不大好吧。”

江燕婉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笑容根本不达眼底,“是吗?这屋里只有你我,我现在有个什么,你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