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乐朝那看去，发现竟是白鸽、红鹳、还有一些笼子的鸟儿。

他霎地咬住下唇，鸟儿们才不会这么有闲，是谁的安排？喻想，还是喻念？

再看那个Alpha，戴着黑色纺布口罩，只能看见金发掩映下，一双漂亮的铅灰色眼睛温和地注视着他。

是陈默的注视。

是四年前喻想的目光。

他也就看见了那个夏天，那座玫瑰园，雷雨渗透不进的庇护所，Alpha吃掉他嘴里的话梅糖味。他内在有些什么永远鲜活在那个夏天。

手指替他找到塔塔，琴弦震荡，和弦悠扬，竺乐想起这是一首简简单单的轻快小调：

“?如果有一天我能逆转时间，我会回到那个夏天。?”

“?想念柠檬和话梅混合的强烈酸甜。?”

“?想念那时你还在我身边......?”

*

节目结束，舞美组抱着泡沫假山和LED灯带匆匆走过，喻想侧身避让，穿过狭窄的员工通道，在通往化妆间的拐角处停住。晋级复赛的选手录完本期节目的备战宣言，基本已经离场。

只剩竺乐慢吞吞地把塔塔收进吉他包，后颈还留着舞台妆的亮粉，在冷白灯光下像沾着层细雪。

喻想双臂抱胸，静候他的小歌星。他就知道竺乐不可能不怯场，他也知道花点小钱就能包下会所那批人到场，如果非要说唯一的意外，是竺乐死活不见他。嘴硬罢了。

“曲子是你自己写的吗？”

“嗯、对。”

在和谁说话。

喻想皱眉往里看去，发现翟明导师里最年轻的一位，同时也是某届好声音总冠军从铁皮盒里倒出一颗薄荷糖，递到竺乐面前：“很不错啊。今天这几首原创曲，你是唯一能让我跟着哼的。”

竺乐脸红了他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小声说：“谢谢翟老师。”

毫无防备地抓走他手心的糖果。

一个小时前，竺乐选择加入翟明战队。现在他们是导师和学员关系。

“主歌第二段的转音处理得有点保守，但是副歌...”

翟大导师忽然把手掌落在竺乐肩头，“有个性，我喜欢。”

“啊。”竺乐后背骤地紧绷，“谢谢！谢谢翟老师！”

“小乐同学，我现在对你特别好奇。走，我请你吃饭。我们聊聊。”

“谢谢翟老师！”此Beta除了这句还会说别的吗。

Alpha忽然想起两周前，灼热的月初，竺乐答应他会准时到位，却让他在床边等至深夜还不见人。他独自驱车到公司，发现竺乐与几个乐手还留在录音室里倒腾。

竺乐真是变了，朋友多了，性格似也开朗了些，有了自己的事业，眼里有了别的东西，竟半个月没与他说过一句话。

当夜他就在车里暗等，等竺乐路过车边，立刻开门把人捉进车里，也不回家，驱车带到了无人烟的郊野...

提醒他别忘了有今天是因为谁。

喻想双臂抱胸，靠在墙边，就在竺乐被翟明带出门的时刻，清了清嗓：

“咳。”

竺乐吓一跳，猛地回头：“喻念你还在啊。”

“喻？”翟明盯着口罩上方那双锋利眼睛，“啊？等等，你不是...”

Alpha抢先握住他手：“翟老师！可算见到你了！”

“啊？喻想你…”你没病吧？！

Alpha脱下半边口罩：“跟我哥很像，对吧。”

“你真不是喻想？！”

翟明震惊地向竺乐求证，而后者沉痛点点头，“他真是喻念。喻想的双胞胎弟弟。”

“不是，这也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