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子轩......”
林皓猛地怔神,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五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清晰起来,毛子轩浑身湿透闯进录音室,眼尾淤青泛紫,“林哥,我真的做不到...”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笑着递了杯加冰的伏特加,说年轻人要学会抓住机会。
“你在听吗?” 对方轻笑。
一股闷气从肺腑上涌,林皓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胃里的白酒烧穿食道:“你......你到底想怎样。”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喉结剧烈滚动,而倒影的背后,虚掩的门缝里露出妻子苍白的脸:“老公,你在和谁打电话......”
他连忙砰一声盖上门。反锁。
男人道:“这些龌龊事,你应该不想让你孩子的母亲知道吧......”
“别、别!”
“往窗外看。”
林皓探到窗外,街对面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深夜也带着墨镜。他不寒而栗:“你们一伙的?你们到底想干嘛?!我报警了!”
男人被他逗笑:“你敢吗。”
“.........”
报警只会揭穿他所有罪行。
“你要什么?”林皓听见自己破音的颤抖。
“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他听见男人弹去烟灰,动作优雅,“交到他手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知道。”
“..........”
“三分钟。过期不候。”
电话挂断。林皓倒吸一口凉气。
两分四十八秒,林皓攥着乐谱冲到楼下。
邹崇山瞥他一眼,收走那本起皱的乐谱,装入档案袋。
见他没有别的要挟,林皓顿时如释重负:“哈!竺乐找来的是吧!我就知道!不干不净的家伙,也就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哈,算他能耐,还攀上黑道了...”
邹崇山将档案袋夹在腋下:“小子。等着上法庭吧。”
“哈?!”林皓一愣,捧腹大笑,“我没听错吧,黑的要把白的告上法庭?!”
邹崇山夹着档案,大步消失在月海的夜幕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距离相隔一站公交,路边停靠一辆平平无奇的军绿色甲壳虫。他的私人座驾。
邹崇山拉开车门,将档案交给副驾驶座的Alpha,“你看看,是不是这本。”
是的,他的甲壳虫有时也供艺人使用,为避狗仔和镜头。
喻想接过乐谱的动作很慢,指尖抚过封皮角落“谱谱”两个铅笔字,像在抚摸某种易碎的瓷器。他翻开泛黄的纸页,月光恰好照亮《夜色堇青》,陈旧铅笔字迹与林皓涂改的圆珠笔颜色在冷光下泾渭分明。
[陌生的街景。]
[融化的雨滴。]
[我在电话亭里,等到你。]
沈朝汐说,竺乐在月海无处可去,你去找到他。
他只是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沿影视城附近的街道梭巡,直到大雨落下,城市蒙阴,他在橱窗一样明亮的电话亭里,找到湿透的滞销的Beta。
那怎么能不是对他而言一段难忘的回忆。
艺人涣散着没有回话。而车内气压肉眼可见地好转。邹崇山挤进驾驶座,无可奈何地点火启程。大约是这本了。
甲壳虫高速行驶在外环,喻想拉下车窗,让晚风代替他随意地翻。
任晚风随意翻弄,一页一页,都是写给他的曲子。一字,一句,还有小蚂蚁一样爬来爬去的音乐符号。
翻到一首《鲜花饼》,他忍不住想弯嘴角。
[想被你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