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指望别人的口头承诺........万一哪天他们心情不好,说不给就不给,我们也没办法...”
白鸽往脸上打精华液,“老张对我很好啊。我要什么他给什么,从来没有食言过。”
“那他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把你接走.....”
“那是暂时的。老张迟早会把我接出去。”
“............”
白鸽又旋开另一瓶精华,小指沾一点,抹到眼下:“再怎么样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也是靠劳动换钱。”
“呃劳动...?”
“服务也是劳动啊。”
“......可是这项劳动,一点尊严都没有。”
“呵呵。现在什么工作不是任人摆布,什么工作不得琢磨领导心思?你以为出去打工就特别有尊严啊?”
“再说了,指望别人又咋滴。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他们指望父母也没人说他们不对啊。像我们这种没学历、没背景的该怎么办?活该穷死吗?”
白鸽似乎已经找到了自洽,“老天让我生得这么漂亮,也算是为我开了一条捷径。”
端详着镜中自己,年轻貌美,脸蛋无暇宛如羊脂玉,“你放心。等我做了张太太,也不会忘记你的。”
“.........”麻雀陷进沉默。
这样真的好吗。
“叩叩。”
宿舍门倏地被敲响。
白鸽麻雀对视一样,笼子里的鸟儿从来不会敲门。
“不会是警察吧?!”白鸽压低声音。
“啊。不会吧...那个副局长不也经常来吗....”
白鸽问:“谁啊?”
外面一道清朗的男音:“找麻雀。”
麻雀一愣:“喻念...?”
喻念走进宿舍,首先环顾四周,这斑驳掉粉的墙体,这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还有一团乱的桌台、衣柜、床铺,相当相当沉重地“啧”了一声,而后将口罩往上提了提,按紧压实。
竺乐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每天都有做大扫除的。今天是个例外。
白鸽给喻念打了个飞吻,笑眯眯地走出房间,留他们二人世界。
竺乐从床上勉强坐起:“你也回国了?”
喻念搬了张凳子坐在他床边,“而你又生病了。”
“我没生病。”
“还没生病。我都听说了。前几天你大哭大闹大吵,然后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那是...意外。我现在已经好了。真的。”
“好了。好了还满身是伤。”
“我哪满身是伤。就手流了点血。”竺乐举起缠满OK绷的左手,“都快好了。”
两厢沉默,喻念时而看他,时而看脚边淤积的尘,良久试探道:“难道我哥,在你眼里是个怪物...?”
“啊。”竺乐垂下眼,“不是怪物,是蝴蝶...有时候我能看到他身边飞着蝴蝶。”
“什么蝴蝶?”
“嗯...水晶的,堇青色的。”
喻念想象一阵,还挺好看的,笑道:“我就说你不可能把我哥当成怪物。”
“呃...”还是不要告诉他蝴蝶对于竺乐,是比怪物还可怕的虫子。
喻念又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竺乐摇摇头:“什么都不记得...”
“我哥说过什么,你也不记得了?”
“啊。他说了什么。”
喻念闭了闭眼,提起音量,“......他说已经给你打钱了!大额转账,要走流程,最迟明天能到你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