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源远把这段剪辑盘了几百遍,每次盘都心潮澎湃。
竺乐固执地保留原汁原味原曲参赛的时候,他其实意见颇多。然而他才知道竺乐是沈总熟人,他这个打工仔经纪人没崇爷那种地位,只能听之任之,默默准备Plan B了。
毕竟民谣在歌唱比赛真的没有一点儿竞争力。
不改词,不改曲,硬弹硬唱,想赢很难。
然而他没想到,谁也没想到,竺乐火了。
因为这首哭腔哽咽的《无聊故事》火得一塌糊涂。
“竺先生!”
袁源远叩叩敲录音室门,“竺先生我这里有一份行程要和你商量。”
敲门没人理,再敲,还是没人理,“竺先生,打扰了。”
推开门,一片漆黑,意料之中的啤酒味迎面扑来。
袁源远长叹一口气,走过去拉开窗帘,让明媚的阳光扫进屋。满地乱画的作曲草稿,啤酒空罐从桌上堆到桌下。
在就在垃圾尽头的长沙发上,不省人事地趴着竺乐。
Beta宿醉两天两夜了,醒了就喝,喝醉了就睡,反反复复,好像想把自己喝到死为止。
袁源远忽然一愣,连忙跑过去探竺乐鼻息,还活着,幸好幸好。
啪。竺乐忽地抓住他手:“喻...喻......”
“竺先生!你醒了?你不能再喝了!”
竺乐迷迷糊糊睁开眼,老天爷,他眼睛红肿得像被海水泡了三天三夜,瞳仁花了不少时间才聚焦到他身上,“袁源远...袁先生,是你啊...”
他看起来很失望。摇晃摇晃脑袋,又努力去够桌下一箱啤酒,未果,扑通一声滚进草稿堆里:“呜...”
“老天爷,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为了你的健康考虑...”袁源远抽走那箱啤酒,一看,一罐不剩了都,“呃。我去楼下药店买醒酒药,你先休息休息。”
经纪人走了。
竺乐踉踉跄跄地爬回沙发,脑袋重得他除了躺下别无他法。
真不想面对啊。这该死的现实。
可就算喝到烂醉如泥,他也回不去梦里了。
机场一别后,他再也没见过喻想。
竺乐抬起左手,录音室暖黄的顶灯下,无名指那枚夜漠砂星泛着旎紫色的光晕。
戒指内侧以亲笔手写的字迹,刻着他的名:乐。
竺乐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猛地扯下戒指,奔到窗边对着日光眩目的城市景,高高举起
[傻瓜。我爱你。]
最终还是没能丢出去。
不知哪来的力气,就这样不知又上哪去了。竺乐双腿软地跪坐下去,抓起手边一纸草稿,狠狠砸向空气。
“可是我恨你”
“呃。竺、竺先生...”
回头,袁源远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刚买了醒酒药回来,不知怎么回事碰上喻老师被他要走了。然后他,呃,他又自己拿了一份醒酒药出来。”
竺乐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揉揉眉心:“...没关系。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袁源远欲言又止,忽地握紧双拳,强烈正色:“不!竺先生,作为你的经纪人,我必须对你的身体健康负责。”
“?”
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从腋下托起竺乐,强行把Beta往外拖,“你不能再待在这里面了,出去晒晒太阳,人也清醒点。”
“?”
Beta很瘦,骨架也小,轻得不像个一米七多的成年人。宿醉过后手软脚软的,在他手下简直毫无反抗能力。
“等等....我不出去....”
“不行,今天你一定得出去见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