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竺乐摇摇头,抹一下眼睛,抹出更多水渍。
他哑然失笑:“哭什么。”
竺乐又摇摇头:“没什么。”
他捧起他的脸,仔细盯凝Beta漆黑的眼睛:“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标记在消散。
肉眼可见地淡化下去。
他应该把竺乐按住,再来一次S级Alpha的终身标记。再来一次竺乐可能真的会死。
竺乐久久凝视他,忽地噗嗤笑了,笑自己,含着眼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忽然觉得好怀念啊。和喻想在一起看电影。什么的。”
“好像...好像...”他想笑给喻想看啊,嘴角却断断续续地抽动,他不得不咬住下唇,竟哽咽至泣不成声,“好像求神拜佛了很多年,终于让我求到了这一天。”
“.........”
“很奇怪...对吧。明明我们经常...在这里看电影...”
“......”
喻想摸摸他头,将他圈进怀里。忽然烟瘾犯了,想吻苦涩的尼古丁。他把竺乐捧起,吻去他脸上泪滴。比烟草更苦。
他说乐乐,永远留在这间屋子里,哪都不要去了吧。
竺乐说,什么?
他说,没什么。
好了,电影开场,别说话。
接着两个小时二十六分钟,无人再说话。只剩同频的呼吸,交织在臂弯与怀抱里。
盛夏尾声,寒蝉鸣泣,那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晴日天,澄蓝原野绽放一朵边缘清晰的盛大积雨云。月台,火车,行李箱,林初踮起脚尖,犹豫着,踌躇着,最后坚定而无望地吻了陈默嘴角。
那其实不是林初了。
竺乐买了次日夜的火车票,从月海回大理,在美梦的尽头他意识到这是美梦,他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将再也见不到喻想。
他吻他,一言不发,肝肠寸断。
就为了骗到这么一个入戏的吻。
他都做了什么。他怎么能。
喻想深吸一口气,齿间颤抖,咬住一支假想中的烟,没有能够抑住,眼泪无声落着。
而竺乐在他怀里,笑了,羞涩又庆幸。
竺乐觉得自己好幸福,他比林初幸福,火车启程,他却没有登上。喻想把他留住,喻想说,他爱他,是真的,超越了剧本,不是演戏而已。
*
夜里,喻想给异国从业的医生朋友打了电话。
有没有可能,永久标记一个Beta。
腺体改造,人工植入,二次分化,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同时收到邹崇山信息:“明晚竺乐三十二进十六。理智些,不要毁了他的梦想。”
第55章 53 「记」
喻想被自己的念头惊了一瞬,惊他怎么才想到可以这么做。
他给瑞士医疗系统的朋友打了电话,他说他想永久标记一个Beta,这和安乐死一样在本国违法,但他想知道可行性,和可能性。
“不计成本?喻先生你确定吗?”
“......”
“精神分裂,残疾,植物人,甚至死亡都有可能发生。”
“......”
“你要确定对方甘愿为你冒这些风险。”
“......”
将近日出时,竺乐吐了。
Beta在梦中惊厥,惨叫一声“喻想”,挺尸一样坐起。砰。
惊醒了身旁的Alpha,喻想点亮床头灯,竟看见竺乐双手抓着床板,把自己往墙上撞。
砰。
“喻想别说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