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温牧尔是极大的羞辱,他后退两步和喻念拉开距离,快速敲下一行字:
“没想到这几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还是去和喻想再谈吧。”
喻念脸色刷地惨白,温牧尔确认信息传达到了,立刻抱住平板,转身就走。
男人也不追,只是握住拳头:“好啊。去找我哥啊。…操!”
一拳砸在吧台上,猛灌了三瓶啤酒,“是。他就特别有长进。前途一片光明!”
酒保打趣:“还有个没走呢。”
男人这才发现那Beta还像个石头一样立在原地,双拳紧绷,埋头往下掉雨,足尖前的复古地砖染深了一大片。
“你怎么还不走。”喻念说。
竺乐僵硬抬起脸,满脸泪水,交错纵横:“你不是喻念…”
“哈?”
Beta向他走来,丧尸一样伸出手:“你不是喻念…对不对…”
后者连忙侧身避开:“你tm疯了吗?”
竺乐摇摇头,双手颤抖着,“你不是喻念…说啊…我求你了…”
他好像随时会双手合十跪地乞求,喻念左右与围观人对视,噗嗤笑开,意思是他根本不知这人发什么疯。
他从口袋摸出一本美籍蓝色护照,翻开白头鹰页的个人信息:“看清了没。”
看清楚了。竺乐扫一眼,天旋地转:“那他是谁啊。”
“你是喻念,那他是谁啊。”
竺乐按住脸,竟莫名发笑。他笑着后退两步,摸出手机,找到微信,绿白相间的聊天记录晕湿在眼眶里:“那他是谁啊。”
“?”喻念皱起眉。
“他是谁啊。不会是我的幻觉吧。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是吗。”
竺乐真的笑了,泪水汩汩,那些聊天记录他竟一句都看不清,仿佛真是他大梦一场。他太缺人爱了,他又发病了,臆想出世界上竟有一人会陪他在最难的时候。
是了,肯定是臆想。
那个人有他心动的皮囊,还有他心动的脾气。
啪。拿不住手机。
竺乐连弯腰的力气都被抽空,后退两步,摇摇晃晃地转身。他连转身都没有温牧尔那么潇洒。他把自己往门外拖去。
“我真蠢…我真蠢…”没有人重视你。没有人认可你。没有人爱你。
“喻念…根本…不存在…哈哈。”没有人。
刺痛。竺乐猛地按住脑袋,往事一件件翻涌,失重的沙丘,醉酒的街灯,那么真,那么真,都不存在,还是都是假的。他像被人骗去看万花筒,绚丽璀璨光怪陆离,啪嗒一声,万花筒碎了,万千玻璃扎进他眼睛。他喊不要,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迎面倒地。他的美梦无影无踪。
“啊…?”
酒吧集体哗然,喻念彻底懵了,在看客的无声胁迫下不得不走过去,抓起竺乐。这Beta双眼闭得死紧:“没事,还活着呢。”
又捡起那部破烂手机,扫过微信页面的备注,愣住:“喻念…?”
往上翻去,更是错愕,竺乐一口一句“喻念”,搞什么鬼。
他叫了车。本是打算把昏迷不醒的Beta送去医院。
然而把聊天记录从尾翻到头,出租车后座,他在手机亮光里咧开了嘴。阿布扎比他就在猜老哥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今才知这秘密何止不可告人,简直令人发指。
哥你不是很体面,很尊贵,很了不起吗。
怎么在背地里表演一条狗啊。
他改了目的地,随手指一家酒店。他开了大床房,把竺乐扛进去,丢上床,剥去所有外衣。而他自己也是。
竺乐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好像精神已死,只剩肉体一个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