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城市高层，夜风更急更凶，竺乐时常梦中惊厥，大楼在摇晃，仿佛发现了他这个小偷。

“睡了吗。”

黑暗中手机忽地亮起。竺乐被刺地眯起眼，探手去看，一条微信消息，发信人喻念。

然而揉揉眼睛解锁手机，却变一行冷冰冰的小灰字：消息已撤回。

一条秒撤回的消息，在凌晨三时让事情变得暧昧不清。竺乐犹豫半晌，如果装作没看见，他可能会彻底失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喻念似乎也在犹豫，正在输入中跳动许久，只发来三个字：“失眠了。”

他也失眠。

莫名地，竺乐心里一阵暖意泛起。失眠的夜有人一起熬煮，很幸运。

喻念说：“你呢，明天不是比赛日吗。还不赶快养精蓄锐。”

喻念居然记得他明天比赛日。

他的喻念的关系似乎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变得很亲密。

“你明晚还会来吗。”就几个字，竺乐敲了很久，摇摇牙闭闭眼，发送。

喻念说：“这几天都忙。抱歉。”

竺乐反而松了一口气：“没事，你忙你的。”

“是不是没有我在，就不安心？”

“？”竺乐能说是吗。

“那就趁现在通个电话。”

喻念有时和他哥一样不讲理。于是语音通话请求发过来了，“喂”“喂”两声隔着首都与月海千万里重合。夜风依旧敲打窗璃，不疾不徐，送来一颗炙热心脏的温度。

“怎么不说话。”喻念笑了，好温柔。居然让他想起了初恋。

竺乐像被开水烫嘴，咬住下唇。竺乐啊竺乐。你在兀自心跳什么。

“我好紧张。喻念。”

喻念轻轻笑：“紧张什么。你唱歌那么好听。”

“唱歌好听的人太多了。”

“你不仅唱歌好听，你还是创作天才。”

竺乐也被他逗乐：“什么创作天才，哪有这么夸张。”

“不是创作天才，怎么每首歌我都爱听。”

“啊。”

竺乐按住脸，咦，他为什么脸红。喻念知道他在屏幕这端脸红了通透吗。喻念一定是知道才故意这么说。

“竺乐。”喻念声音忽然压得很低。

竺乐一个激灵：“嗯？”

“有人告诉我分开一段时间，才能冷静。”

“这段时间，我确实想了很多。”

竺乐睁圆双眼，不知道自己摇了摇头：“喻念...我觉得你今晚...有点奇怪...让我觉得...陌生。”

喻念似在笑着：“下次见面吧。我会向你坦白。”

“坦白什么...”

“一切。”

“等等...”

喻念长舒一口气，好似长久以来淤积在胸口的什么东西终于倾吐地干干净净，好似他真的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经过无数见天光的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对他而言，真的很不容易。

“好了。明天的比赛别紧张。”

“其实你比自己想象得更重要。”

“记住。至少有一个人，他的整个世界，离开你就转不了。”

竺乐骤地捂嘴，颤抖的音节不自然地往外漏。如果他没有会错意

喻念、喻念我和你不可能的。

我和你哥已经把能做的事全都做了，甚至能用的姿势也全都用了。

你哥吻过我，揉过我，*过我，他是你哥啊。

如果你在邀请我私奔，你哥不可能放我走的。他会把我们两个统统杀掉，绞死在死刑架。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