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甩开他的手,惊惶的站起身:“我不想知道。”

她转身要走,季司禹却极快的绕到面前,将她拦住:“那你为什么要来?”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没有半点压迫之意,但莘澜却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她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在缠缚着她的荆棘藤蔓里拼命挣扎。

潜意识似乎明白,当她听完他说的那个故事,她好不容易重新树立起来的人生,会再次崩塌。

那个无畏的,自我的,任性的莘澜会在那时溃败不堪。

她不想知道,不想想起自己十八岁时的一切。

“对不起。”莘澜抵着头小声的说:“...我不想知道。”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此刻的懦弱让她只能说出这句话。

莘澜此刻是自私的,她最爱是自己,即便知道那朵蔷薇花此刻有可能就锈在这个男人的心脏里,她依旧没有勇气去面对。

0272 真凶

莘澜是从季司禹家里逃出来的,即便他根本没有追上来,她也仍旧逃命似的按着电梯。

“莘澜,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第一次发现季司禹的眼睛可以那么蓝,全是忧郁的颜色。

那双眸子犹如某种带刺的藤蔓,缠在她身上,拉扯牵制,一下就扎进皮肉里,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心跳的很快,她跑进电梯里猛按关门键,好像慢一秒就会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上。

不要他了?

她从来也没有拥有过,谈何要与不要?

下来车库,莘澜坐进车里,油门一轰便冲了出去。

红色玛莎拉蒂在深夜无人的马路上飞驰,犹如一道闪电,瞬间隐没在道路尽头。

她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要开到哪里,直到车子停下,都还有些恍惚,自己怎么会开到了这里。

在车子里坐了好一会儿,莘澜才撑着身子从车里钻出来。

她拖着一双腿走到门前,也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只是贴在冰冷的门板上本能的敲门。

本也没指望对方真会给她开门,但大门仍旧打开了。

她失去重心往前倒,正落在男人怀里。

一股消毒水与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那冷冽科学的味道,一瞬间让莘澜醒过神。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丝框眼镜下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惊愕闪过,在去看,已经是平日里的淡然。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皱眉看她,目光在她脸上快速扫视。

“秦医生,我能进去吗?”莘澜话是这么问,但人却靠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动作。

秦牧淮顿了半晌,弯腰将她抱了进去,放在椅子上。

坐在那空旷的大厅里,即便是无风,仍旧感觉莫名的冰冷。

莘澜恍惚了一会儿,才发现秦牧淮身上穿戴齐整,甚至还套着一件沾血的白大褂,根本不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她吵醒的样子。

他手上戴着一副橡胶手套,手套上也沾着深红的液体,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手术上下来。

男人神色自如,慢条斯理的脱掉身上沾血的白大褂和手套,整理好摆到一旁。

“我的狗长了个肿瘤,刚刚给它做个小手术。”他淡笑着洗了手,给莘澜倒来一杯水。

莘澜点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开口说:“秦医生,我能在你这里过夜吗?”

秦牧淮漆黑的眸子隔着镜片深沉的望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倾身下来,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声问:“怎么了?”

他的手掌不似她想象的冰冷,却是温热的,贴上来的一瞬让她恍惚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