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彻头彻尾的执迷不悟的骗子。

野蛮的牙齿一点点吞噬,宽大冷硬的指骨一寸寸嵌入,祁越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宣泄怒气?。

林秋葵微微睁大眼眸,不受控制地,自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祁越。”

她不死心地喊着祁越,语气?软得几近示弱:“不要?再跟我生气?了,不要?……不说话,行吗?”

“你看看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空茫的眼眸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倒映着他,只?有他。

名?为祁越的生物?顿了顿,很快再度毫不留情地侵略她,伤害她,却又忽然吻住她。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乖顺、臣服意味的吻,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在?想什么呢?祁越。

当他用?潮湿的舌头极其暴烈地横扫过牙床,搅动软肉,紧紧缠束她的舌。

当他想也不想地咬破她的嘴唇,试图用?那条舌头碾压她的舌根,舔舐她深藏的喉咙。

当她因生理不适反射性弯起脊骨,仰起脖颈,又被他一把压下,像一只?拔断翅膀的鸟被刀血淋淋地钉在?原地。

祁越,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说话?

阴郁的云盖住月亮,一点火星溅落眉梢。

从头到尾,他的左手没有离开过她的脖子,随时都能?拧断她的颈椎。

她将指尖攀上他的后背,触及大块大块紧实的肌肉,传递着滚烫的热意。

柴火继续燃烧,时不时噼啪一声?,爆裂出火花。

林秋葵始终看不清祁越的面庞。

昏晕难辨的视觉里,她看不清他身上的棱角,看不清起伏的线条,更看不见他眼底矛盾汹涌的情绪。

她的世界仅仅充斥着对比强烈的明?与暗,两者交织相错,共同组成一个笼统陌生的祁越,散发出一种奇妙的震慑感?。

被杀意统治的祁越就像一只?活生生的恶鬼,冷漠,狰狞,从不轻易放过任何?到手的猎物?,往往要?用?最血腥暴虐的方法将它撕碎。

林秋葵很早就清楚这个,也不止一次听人说过控诉过,唯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有可能?用?相似的手段对付她。

像这样高高在?上地掌控她的生死,用?□□润泽着她干枯的喉咙,同时无情地掠夺着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蜷曲的头发,潮湿的唇舌,这是?活着的祁越。

他活着,她也活着,这就够了。

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至于与祁越的芥蒂

积蓄着有限的体力,林秋葵伸出两条细长的手臂搂住他的脖颈,用?破皮流血的唇吻上他。

“我爱你,祁越。”

如果他还愿意听的话。

我爱你。我爱你。爱你。

往日吝啬的表达,她不厌其烦地说着,好像一盆水倏然浇灭了祁越的怒火。

他松开手指,将头埋进她的脖窝,很久没有再动。

寂静中,林秋葵听出几分委屈。

站在?祁越的立场,明?明?已经做到能?力极限的最好,最听话,却还是?无缘无故被丢下,被推开,被排斥在?真相之外。

他当然应该委屈。

受到伤害的小狗会应激,会重新筑起保护墙,用?爪子挠伤去而复返的饲主,这不是?他的错。

也许……也不是?她的。

他们?都没有错,那么错的究竟是?谁?

不知道。

正因为没有答案,没有确切的迫害者可以问责,这才?成为最悲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