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将一直前进,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

至死方休。

……

“很抱歉刚才给你们带来的不快,希望你们能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卫春元说完几句客套话,大约也清楚自?己的话没有实际作用,识相地转身离开。

叶丽娜往洞口?挂上布帘,大伙儿?快速绕着?屋里走了一圈。

“五个房间,没有其他出口?,基础家具都?有,除了门。”叶依娜左右打量:“这里没有金属,我到车上拿一些,做几扇简易铁门。”

林秋葵没有反对,只让红黄毛先开着?房车离开镇子,但?不要离得太远,暂时观望一会儿?。

叶依娜应下?了。她手脚快,没几分钟便搬着?一沓铁板回来,做好了门。

通宵赶路负担大,其他人接连回房间睡下?,独林秋葵、祁越留在客厅。

"好点了吗? ”

林秋葵背靠沙发坐着?,祁越闷头不吭声。

灯泡低低悬挂于两米左右的高处,光源摇摆不定。

祁越情绪消沉,自?从被企鹅脖颈边那道刺目的伤痕惊醒后,就像患上自?闭症的小狗,一路上不讲话也不肯看人。

只反常地安静颓靡,径自?不作声地埋在她肩上。

直到林秋葵让他躺下?,要给他按摩。

他无声地反对了一下?,发现并不管用。

一具瘦削的身体、一颗绒绒的卷毛脑袋被推了又推,这才听话地侧躺下?来。脊背弯曲,如受惊的虾用力蜷缩着?。

四根手指分别?按压住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手法地道,力道轻柔,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该死的头疼。

光晕如流星般四处流动,寂静蔓延着?。

祁越脸色苍白,睫毛轻颤。好半晌才抬起眼睛,将散乱的眼神重新凝聚起来,伸手碰了碰林秋葵的额头。

那里有一块不明显的红印子。

他推的。

本来都?破皮淤青了。

他推的。

肯定很疼。

他推的。

做了坏事的小狗脑子里翻来覆去就这一个想法:

他推了企鹅,他把企鹅弄痛了。

懊恼的神色简直藏都?藏不住,林秋葵看了,不由得握住他的手腕,侧过脸,蹭了蹭那质感粗粝的掌心?。

她说:“已经好了,本来也不疼。”

祁越不信。

对不起,他想他应该老老实实说这个。可他的喉咙好像有些干涩,一开口?就变成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控。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伤害她。

明明以前不会的。

偏偏这次特别?严重。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嫌他麻烦。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祁越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收场。

每一次杀人都?会牵扯到企鹅,每一次乱来都?得她出面解决。就好像他只会打架,其他什么都?做不好。

他因此感到挫败、烦恼、恐慌、自?暴自?弃……或许还有很多,还有更多更多超越寻常、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显得他更加软弱没用,一点都?不值得被她爱。

原来爱有时是会让人变成这样的。

优柔寡断,惶惶不安。

似乎到了这个节点,祁越才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当初在庆典上企鹅要那样郑重其事地强调,爱一个人必须爱她的全?部,包括所有隐藏的缺点。

在爱这件事上,他总是抢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