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麻烦你们?了。”
林秋葵给出几颗晶石,转头往外走。
其实中午她也来过一次。
那时红黄毛刚稀里?糊涂挨了顿揍,一个鼻青脸肿痛骂祁越,一个脸颊鼓包习以为常地发着呆。
一问才知道,祁越大概午前睡醒了。避难所?里?人?来人?往,说话的人?多?了,他?东听一耳朵,西听一耳朵,简单粗暴地糅合理解为:林秋葵她们?跑到批发市场里?打超惊悚的霸王花,没叫他?,差点送了命。
确认林秋葵没事,揍完俩脑残保姆。
于?是他?提刀就跑。
也不知道打算去批发商场找残留的花花草草算大帐,还是又逮着其他?倒霉怪物疯狂泄愤去了。
总之天黑了还没回。
夜里?零点,阴云千里?。
雨渐渐下大了,滴滴答答打湿黑发。
水珠切肤划过脊背,带来一股凉意。
据说这场雨停的时刻,便是兽潮到来的时候。
而祁越还没有回家。
不然?……还是接他?回来好了。
傲气的小狗最注重‘爱’,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白天夜里?翻来覆去地说,又想方设法地讨。
站在他?的角度,那天她确实说得太狠,太决绝,也太伤人?了些。
偏偏这又是别无?选择的事。
祁越好比一只长在丛林里?的兽,不懂法律,缺乏道德认知。
有时他?愿意听话,你想让他?听话,用一颗糖一块肉就能说服他?;有时他?不愿意了,你还想让他?听话,就好像必须让他?疼,让他?知道违禁的代?价。
就像所?有突然?挨打的动物一样,他?不会明白鞭打背后的理由,懒得理你出发点是好是坏。
他?只知道你打他?了。
他?被打得疼了。
然?后就跑了。
或许一直不肯回来,就是被打得怕了,生气了。
他?的视角简直就像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背叛,所?以也不怪他?选择回到丛林里?,重新捡起戒备,又要重新审视这个陌生古怪的人?类,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也许……
林秋葵想,也许她该使用更温和的方式。
也许她该解释一下并非有意伤害他?。
也许那天被推了也不该走。
也许那天隔着帐篷就该拉住他?。
各种也许。
她垂下眼?眸,细细的长睫搅碎了视野,似一把太过锋利的刀,把世界切割成独立的一块一块。
表达和挽留,对她而言,大抵都是很难的事。
那种被动感。
那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
近似赤i裸的人?走进海里?,几条小鱼滑过皮肤,深处藏着更未知更危险的海洋生物。
她挺庸俗的。
庸俗地畏惧着彻底袒露,惯性回避着自?我剖析。
但既然?祁越到最后都没有杀人?,那么也许又是也许。
也许她也该克服一些东西。
尽力赶在兽潮前把祁越接回来。
林秋葵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微微踮起脚尖,绕开大大小小的水洼,一个人?在夜里?走着。
深夜的避难所?寂静无?声?,连像样的路灯都没有,仅她手里?提着一盏摇摇晃晃的电池款云朵灯。
还是一圈紫一圈蓝的那种,靓女拍照必备氛围彩虹灯。
天知道她什么时候顺手收进仓库的。
胜在怪好看的。
纱一样轻盈曼妙,就是色调冷了点。
照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