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终于来了个有眼色的人……!

虽然平日里陛下和宫人都会夸他俊美非常,可宫里的后妃却无一人回应他的炫耀。沈彬羽打入宫前就不太理睬他单方面的竞争心,夏瑞是个胆小怕事的,陆兰林更是根双儿中难得的榆木头,偏还无自觉,气人得很。

“这有什么。你若喜欢,我挑几件好的送你就是。我这儿多得很。”

见他被两句话就被说得暗暗开心起来,楚清心道荣君倒是好哄极了,反应也有趣得很,不怪陛下喜欢宠着他。

他这下不再担忧了,姿态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些,靠着座位安心品茶。

顾容轩不喜旁人比他话多,但也不乐意和一声不吭的闷罐子说话,显得他像在唱独角戏。

楚清时不时回应他一句,总能说在他心坎上,他满意极了,虽还端着高位的架子,但态度却掩不住愈发热情,不大一会儿就将桌上的糕点每样都差人送一份到楚清殿里去,珠宝玉佩也做赏赐给了他许多。

反正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私库里的一点零头。

“……去年他们常宁宫有三人,陛下从那个屋出来见着对面的殿门,指不定就顺路进去疼爱一番,如此这般,连续几天都待在常宁宫不出来!我当时便觉着这些人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房中技巧吗?如今想来大概也不是,只是人多而已。”

顾容轩话匣子打开了,说得很是起劲。平日不方便和皇上直说的话也都说出口了。

“竟是如此?”楚清喝了口茶,语气震惊得刚刚好。

“是啊!如今可好,常宁宫是两人,长春宫也是两人。我们联起手来定会胜过他们去。”

按人头算……?这比的是什么?

照这么说,坤宁宫只有君后一人,岂不是亏大了?

楚清因顾容轩神奇的思路微微疑惑,但见其说得起劲,很识趣地没有问出口。

他看向顾容轩,从那双清澈的眸子中便可得知对方对旁人其实毫无嫉恶。甚至这点事儿对顾容轩而言连烦恼都算不上,只是将它当件趣事儿嘀咕个不停。

他身边的宫侍不停给他添茶使眼色,意思是主子说得未免太多了。但顾容轩似无察觉,只当下人贴心,渴了就知道递水来呢。

孤寂落寞的模样,楚轩已从赵姨娘身上见得太多、太熟悉了。相比之下顾容轩从头到脚都容光焕发着,显而易见,他一直都被疼爱得紧。

楚清笑了笑,看着顾容轩装傻柔声道:“恕臣侍天生愚钝……从地方入京来,与您相比见识短浅。还望荣君提点一二不知咱们该如何联起手来呢?”

“呃、啊?这个嘛……”顾容轩被问倒了,含糊起来。

说到底向林昭辉邀宠又不难,派人去一请就来了,好像确实也用不着联手。

“总之,我且再想想。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其余事务你不必担忧。我好歹作为一宫之主,四君之一,平日必定会尽力照拂你的。”

顾容轩微微仰起下巴,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嘴里的话却叫人讨厌不起来。

从长计议……?他怎么觉得今夜就会被忘干净了?

楚清忍不住笑出声来,见顾容轩被引得望向自己,连忙补道:“那可太好了。臣侍这日后可全仰仗您了呀。”

“那自不必说。”顾容轩飘飘然地摆摆手,满意笑了。

又大胆地赖着蹭了会儿好茶,楚清心中想着:宫中能有这样一位掩不住心思之人身居高位,这后宫或许确实出奇安宁,甚至……可能比知府后院的关系还要来得轻松简单。

楚清侧头瞥向微微打开一条缝隙的窗外,只见屋外翠绿柳树随着春日微风轻轻飘荡,隐约可见远处的花团锦簇,确实无愧于“满园春色”一词。

这样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