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了帝王威严的一面,但此时他依旧能从林昭辉的表情中得知,有人要大事不妙了。

天子震怒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林昭辉一言不发,未曾发作,周身的低沉气压却叫人按耐不住恐惧地直想要跪下,刘意深吸了口气,向屋中伺候的几个小太监摆了摆下巴,示意他们都赶紧下去。

小太监们如释重负,逃命似的退了,只留刘意独自伺候。

刘意走近了书桌,心跳如鼓。

他沏了一杯新茶,将林昭辉手边那只滴水未进的杯子撤下,轻声唤道。

“陛下……”

林昭辉像一枚即将炸开的爆竹,他深吐了几口浊气,在刘意不确定但执着的关切注视下终于还是哑了火。

他就像被抽干了精力似的,长长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神色疲惫地将几封密信展开递给刘意。

刘意惶恐,只见林昭辉又点了点手指,沉默地示意自己看,这才福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信纸。

冬儿原名徐冬去,生于一个距离京城三日路程的小渔村。他家中四口人,父母是卖饼子的小摊贩,下头还有个弟弟,不比他小几岁。

几名臣子派人去村里一查便知,冬儿的父母去年初便生了怪病,母亲痴傻总忘事,父亲呕血还吃不下东西,村人和亲戚害怕被染上,都躲得远远的。好在他们家有个在宫中做事的标志小双儿,定期将银子寄回来给他们治病,聊胜于无。

这没什什么,但重点是村人都说年初时城里的大酒楼老板不知怎么就看上了他们的手艺,提前给钱定了一批吃食,先前后货。村人嫉妒极了,更觉得诡异:他们在哪儿认识的大老板?平平无奇的手艺又怎么就被看上了呢?那些玩意儿家家都会做啊!?

一查,好巧不巧,那酒楼正是光禄寺少卿燕归的舅舅盘下的。

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若找到突破口说查也好查,但单单只在宫中搜寻证据,估计查上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消息。

刘意敏锐地发现了宫人最大的疏忽,连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奴才管理不当。若当真如此,必是有信件来往未经人查阅,才能叫后宫前朝里应外合。奴才这就叫人……不,奴才亲自去查是哪些胆大包天的宫人胆敢干出此事。”

林昭辉深吸了口气:“查出如若属实,不必请示,收贿传信的全都直接打慎刑司吧。”

刘意连忙应是。

陛下仁厚,从来不曾重罚过宫人,这回也是杀鸡儆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