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辉握起夏瑞绵软无力的手紧紧攥着,手腕抖得厉害。
夏瑞胆子最小了……
他不会水,掉在那冰冷的池子里时一定霎时脑子都空白一片,恐惧得要命。更别提他还怀着孩子,定更是绝望万分。
自己还叫他安心养胎不必担忧别的,结果不过一天没见却发生了这种事……
看着夏瑞叫宫人一勺勺喂了药,林昭辉关心则乱,焦急道:“怎么都吃了药还没醒?”
太医连忙道:“陛下莫急!这药下去了要等上两炷香的时间才行。当然,有您陪着纯兰林必会好得快些……”
“都什么时候了,别说这些虚的。”
林昭辉无心听他奉承,冷冷说了一句,太医立马知趣地闭上了嘴。
在寂静到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的窒息空气中,无人敢言。
林昭辉每隔一会儿就要太医来把一次脉,太医们不敢不从。好在夏瑞的情况并未恶化,一个时辰不到,他的发热逐渐褪去。胎象虽然略显不稳,但好在算是保住了,父子平安。
整个屋子的人终于在心中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林昭辉是庆幸夏瑞无事。其他人大部分是庆幸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若纯兰林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怕不是全都要给主子陪葬去。
“陛下,殿外燕贵人与陆兰林都来了。同为常宁宫君侍,两位主子担忧纯兰林,想进殿来看望。”刘意从殿外进来,宫人和太医皆为他让道。
这时候还敢与陛下说话的也就只有刘公公了。
“我知道他们关心夏瑞。但现在不是时候,还是让他们早点回去歇息吧。”林昭辉叹了口气。
这屋子里人已经够多了,夏瑞该好好静养才是。
他一直没有放开夏瑞的手,看着那张惨白的脸上稍微舒缓了些的眉头,终于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万幸,顿时几乎鼻酸落泪。
“……纯兰林的宫侍呢?”
“在……!奴才是常青,上个月刚来主子身边伺候的,”一名模样清秀的双儿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虽然害怕但努力稳着声音说道,“还有一人,他天生怕血,见着冬儿的模样吓晕过去了……”
林昭辉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纯兰林落水时你们都不在身边?”
常青愧疚惊恐交加,诚实答道:“冬儿比奴才们资历高,不喜我们与他争抢功劳。今日纯兰林说积食,他便主动提出去外头走走,对胎儿好。奴才想着就在殿外,用不着三人都跟着,就……”
谁知道天色渐暗,突然就出了这般人命关天的大事。
“方才太医说营救及时,竟不是你们俩救的?那是谁?将他叫来,我要重赏。”
“陛下,是我救的。”
林昭辉坐在塌边,听着熟悉的声音顿时一愣。
他循声望向房门口,只见陆肖肃站在那,所有的宫人和太医都看了过去。
刘意回头,被陆肖肃压倒性的个子惊得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低声道:“不是都说了等一等吗……!”
陆肖肃“啊”了一声,发现这里全是人,自己竟用错称呼了,不好意思地订正重新说了一遍:“……陛下,是臣侍救的。”
林昭辉傻了,他看着陆肖肃湿漉漉的头发上还盖着块儿布,仿佛沐浴后刚擦到一半就跑出来了,连忙挥退了旁人让他进来说话。
“我傍晚时分正巧在殿外活动手脚,出了身汗想要回去沐浴用膳,就听到远处‘扑通’一声,似是有人尖叫……”
陆肖肃在刘意神色复杂的示意下关门进了屋子,自己搬了个凳子在林昭辉身边坐下了,倒是不太客气。
“天色有些暗了,其实当时我也没看清里头是谁,就见着是两个人在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