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羽无力地靠在床头，他产后还是比以前容易疲惫了些，闹了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见外面天色渐暗，林昭辉在暖洋洋的宫殿里有些懒得动弹，便让刘意去宣膳，顺便告诉记承恩册的宫人今夜自己就在坤宁宫睡。

沈彬羽自知还不能好好侍寝，这一个月却占去了林昭辉的不少夜晚时间陪伴他，心中知晓此举不够贤德，但还是笑着应下。

刚生下清睿的那几日，每次到了夜晚他总会心里空荡荡的，酸楚不已，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沈彬羽自觉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世上也许没有比林昭辉更体贴的丈夫了，更别提他还是皇上……皇女的乳母和产婆都说刚生下孩子都会这样，过段时日自己就好了。

他没有说出去，但林昭辉依旧总来陪他，那种不痛快的劲儿似乎就这样不知不觉慢慢消退下去，如今已经大好。

沈彬羽每每看到林昭辉，心中便温热一片。

……

次日一早，林昭辉和沈彬羽起得晚了些。

林昭辉不用上朝也没有近臣会议，沈彬羽生产后暂时取消了其他人的惯例请安，两人皆无要事，慢悠悠地哄了会儿小清睿后在外头一起用早膳。

想着今日陪闺女玩一会儿，晌午去养心殿看看折子，林昭辉准备晚上就去顾容轩那。

他虽然去得一直算是勤的，但顾容轩这肚子近一年了却丁点动静也没有，从看着沈彬羽显怀到生下来，叫他急得不行。

林昭辉心道这事儿其实急不得。其实顾容轩不像沈彬羽，背着多方面乃至天下子民投射的压力，也不需要靠子嗣争宠，就算他们永远没有孩子，在林昭辉看来也不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顾容轩骨子里到底还是古代人思想，一心急着给林昭辉生孩子。林昭辉可以理解，自然也愿意为了让他安心多多努力几次。

他这正想着子嗣的事，也不知是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刘意突然急匆匆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历来负责给各宫请安的太医，满脸喜色。

沈彬羽当初也是让他诊出来的脉象，顿时明白了什么，当即停了筷子。

林昭辉愣了愣，也反应过来：“难、难不成……”

太医行了一礼，贺喜道：“陛下，臣今日挨宫诊脉，诊出常宁宫夏美人已有半个月的身孕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不是顾容轩，是夏瑞……！？

林昭辉大惊，好一会儿才连忙让刘意给赏，通知宫人自己晚些时候就过去。

他看向沈彬羽，只见对方用力捏着手中的茶杯，表情竟有些许慌乱。林昭辉定了心神，连忙挥退下人只留自己和沈彬羽两人在殿中，匆匆走到他身边。

沈彬羽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道：“恭喜陛下……”

“就我们两人还说这个？”林昭辉焦急道，“可是……可是太医当着你的面宣这个，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沈彬羽连忙摇头：“怎会？陛下有了子嗣，臣侍作为中宫之主是该高兴的才对……”

“那是……”

林昭辉想了想沈彬羽生产后的表现，低声猜测道：“难不成……你是担心……这胎是个男孩儿吗？”

见沈彬羽缓缓松了手指却没有立刻作答，目光盯着桌角不放，林昭辉便知自己猜对了。